我和李红旗的恩怨,除了老一辈因素之外,更多的是他狂妄种下的恶果,这一点,我会在《油腻》中详述。
我没有比较过李瑞芹与李红霞的优劣,她们是我童年岁月、少年岁月、青年岁月不可或缺的同龄益友,撇开父辈的恩怨,至少我们可以抱火取取,贫脊的生活,荒凉的精神世界,她们曾经是那样掏心掏肺对我好,甚至姑侄俩之间曾经爆发过极其惨烈的挥醋大战,想想:夫复何求?那不能解释为爱,至少今天我还那么认为,相比而言:李瑞芹更赤烈,象火焰喷薄而出,发出绚烂的光焰,李红霞更保守些,趋于在合理范围,这与当时她们的文化素养有关,我辜负了她们,这一点上,我确是懦夫!
林氏徽因说:人间四月天。
我用她的话,依晰对照,两者无法割舍,所以她们在我生命里,一明一暗,牵动者我,羁绊着我,裹挟着我,搀扶着我,欲左欲右,无法拿捏,左有左的注脚,右有右解释,如果她们能合二为一,我必纵身一跃。
别人一直好奇,并津津乐道的李瑞芹被我“看”
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近乎一种掘我祖林的耻辱,当我趟过女河之后,心里又是怎样的惋惜,为“看”
得不彻底,不从容,拍过大腿,羞于向人道及,好像是我沾污了她的圣洁,我不能听到有人向我打听这事,一听到两手必捂耳朵,抱头就跑,污浊的天空,像扬场一样,扬下许多轻飘飘的麦糠,纷繁凌乱挡住了我看世界的眼。
按下葫芦起过瓢,那时李红霞竟然天天像蜜蜂叮着我,追着我问,我又不是花朵,没有花粉可采,她叮着我问,踩我脚后跟:那是不是真的?她也可以让我“看”
,天爷啊,不待这样的,我下过地狱,不能再下了,阎王有旨在先:如果再犯,永世不得超生!
“姑奶奶,我求你饶了我吧?没影的事,咋就编得跟真似的,李红霞,以你的聪明,你认为可能吗?她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下棋磨不待这样推的,你咋就听风还是雨了?魔鬼的咒语:让人亡,叫人狂!
她一定是中了斜魔鬼祟了,倒奶奶(巫婆)都瞧不好,等她疯了,等她亡!”
“真事?”
她居然信了,一脸高粱花子,甭提多美,如喝了蜜。
忽悠要是酿成酒,那得醉翻了多少人?明知是假的,可人就是爱听,听得美滋滋的,还点头称是,人呐,哪能没有弱点?我说的与她说的还不一样,她信我呀,明明是迷药,一吃就晕,可是她爱吃,喜欢吃,三日不吃就打蔫,这是情的力量,意的宣泄。
“我就说嘛,北爷不是那样人,要不然能招惹人稀罕?她李瑞芹污你名声,抬高她自己,这种人两面三刀,你还偏爱吃她药,这回好了,你脸掉地下了,千人踩,万人拧,想不碎都难,她亲口对我说的,我差点儿就上当了,说得跟真似的。
北爷,今后我不再信她,当她说的是放屁!”
“这就对了嘛!
听啦啦蛄叫,还不种庄稼啦?”
我学我大呢陈兰英劝我妈的口吻。
“对头!”
她长发一甩一甩。
“黑葡萄也挺好吃!”
我咕噜一句。
“哪来黑葡萄?”
她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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