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副主任!
你在哪里?”
是何宗昌的声音,这家伙一向不服气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泥腿子,凭啥和他这科班生一决高下?但邹的韧性,是何没有的,正是这一点韧性,让这个摸爬滚打的泥腿子,从一哨人中托颖而出,跻身于新生力量的上层,经验从记忆的深井中汲取,何氏的书本本上的知识,在现实中,无法解决土地上的矛盾,倒是书本上没有的方法化解了现实矛盾,一点之长,令何氏心生佩服。
那进来的急急的脚步声,和稍远伸头东张西望的人碎碎的脚步声,虽重合,深度重合,却无法相和相融,一人假寐,百人嘈嘈如潮,却唤不醒这困意,张着嘴,呼着快意恩仇的气,平淡无奇里,有做人的学问,苍蝇可以在他脸上爬和翻飞,酥和痒在脸上延伸,如同写字,一笔一画。
“邹主任,我的邹大主任,夜里调皮怎的?睡得这么香?”
何宗昌在那些甚至打着赤脚的农民众目睽睽之下,弯着腰,去推搡邹庆云。
戏份差不多了,便假装惊醒,甚至吓一跳的样子,“何人?什么事?”
他揉一下眼,装作才看清来人的样子,“哎哟哟~哎哟哟~……我的何大主任,你怎么一声不响来了?有什么事,咋不派个阿猫阿狗言语,何劳贵架亲临小蔽处?你看看:这是我家,太过简陋了,让你见笑了,你赶紧坐!”
他从软床上爬起来,甚至用袖子虚张声势擦几下,“你坐,赶紧的,难得你何大主任能来,我给你拎茶去!”
他眨巴两下眼,“小兰,小兰,有贵客到,把茶拎来,没有茶叶,晒干的桑椹也不错!”
“庆云,别瞎咋呼了,小兰不在家!”
“那……那去哪儿了?女人就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何主任,你见笑了,一到乡下,这规矩全他妈乱套了,你他妈是驴,咋这么多嘴?她不在家,在哪儿?你们都在,她会去哪儿?上集买菜了?她知道何大主任来?”
“行啦!
邹主任,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何宗昌并没有坐,“孙书记让我来请你!”
“请我作甚嘞?我已经解甲归田了,我一个农民……”
“小兰在我们庄东南拐那块地割自家麦子,我去喊!”
有人自告奋勇。
“老邹,躺在福窝里,知足吧,看你睡得这么香,心态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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