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琪花将两只手伸给芦苇看,芦苇细细检查一番,确定在恨的没烫到,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做事的,如此毛手毛脚,要是烫到我家小姐该怎么办!”
芦苇神情肃然的训责丫鬟,声音虽不大,神情亦是平静淡然,却不由散发着一股强大威压,比疾言厉色的斥骂还要令人心惊胆战。
丫鬟抖落腿上的紫米露,一脸惊慌的匍匐在地,连连道歉,纤细的脊背却透着一股坚毅的傲气,不卑不亢。
百里琪花多看了丫鬟两眼,然后挥了挥手,“算了,你衣服也脏了,下去整理一下吧。”
百里琪花没有为难她,丫鬟感激的磕了个头,直起身道,“奴婢再给您送一碗来。”
“不必了,已经没胃口了。”
百里琪花又挥了挥手,丫鬟似乎还想再道歉,最后只是垂了垂头,便躬身退开了。
这里的小小骚动很快便过去,总结会的宴席也在奇怪的氛围中结束。
晋王筹到了战资,心情很不错,知道韩思贵今日遭受了连番难堪,就多安慰了几句。
韩思贵毕竟是商会会首,影响颇大,日后需要用到的地方还有很多,自然要好好安抚。
众人和晋王、郝将军告辞后,纷纷散了,百里琪花也随着众人离开了会馆,不时有夫人、小姐来与她说话打招呼,夸赞她在宴席上的沉着气度,心灵舌巧。
百里琪花都一一回应,并未多言,只是谦虚的表示过奖了。
百里琪花出了凉波亭,感觉独自有些不舒服,便转道去了一趟茅房,从茅房出来时,却见芸姑站在一丛积雪压盖的矮丛边,似是特意在等她。
百里琪花刚刚上前,芸姑便已十分恭敬的朝她见礼,秀静的脸庞上神情温婉,令人欢喜。
百里琪花连连回礼,对方可是长辈加前辈,这可使不得。
“芸姑可是在等我,不知有何事?”
芸姑似不确定般沉吟片刻,浅笑研研的开口问道,“不知王姑娘修补绣面用的可是渲针针法?”
渲针针法乃绾丝玉人独门技艺,一直深受绣娘们的惊叹和效仿,但都不得精髓,称之为最神秘、传奇的针法。
芸姑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望着百里琪花,百里琪花笑而不答,握着手中温暖的手炉,木制轻轻描绘着手炉上的浮雕轮廓,一下一下。
“芸姑见过渲针针法?”
芸姑脸上扬起惊艳的表情,认真点了点头,“曾有幸观摩过绾丝玉人制作的一套孔雀衔梅枝襦裙,当真是巧夺天工,惊为天人。
但那套襦裙上的渲针针法与你并不十分相同,可若不是渲针针法,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针法是我不知道的。”
芸姑并不确定百里琪花修补绣面时使用的是渲针针法,与她所见的渲针针法也有所不同,但她慎微钻研绣技的绣娘,自认为天下针法尽数皆知,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针法。
百里琪花故弄玄虚的抿了抿唇,眉眼弯弯,“世界之大,多的是未知之事,不知也不奇怪。”
百里琪花含糊其辞的给了这么一个回答,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冯彦已经叫了两个小厮,率先将装银子的箱子放上了马车,等在了会馆门口。
大力和哼哈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竟然等在会馆外面,见到她出来,欢快的迎了上来。
围着百里琪花的夫人姑娘们看见哼哈,个个吓得面容失色,退避三舍。
“这……是王姑娘养的狗?”
百里琪花宠溺的摸着哼哈的脑袋,笑吟吟的点点头,“哼哈今年三岁了,乖的很,不过不喜欢陌生人。”
夫人姑娘们看着哼哈凶狠的模样,没有一个敢上前,想要再和她套套近乎的打算也打消了,纷纷告辞离去,很快便清静了。
百里琪花长长的舒了口气,拉了拉脖颈上的兔毛领子,手轻轻拍着装满银子的木箱,心情大好。
“小姐你看,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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