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
张弥倒也罢了,王英已过了而立之年,如今就想着赶紧娶个妻,生个子,好容易被你的傻丫头小桃看上,你又叫他念书,还不如叫他学愚公去搬山来得容易。”
老赵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她蓝衣白裙,素色天然,似要融入这秋景一般,笑道,“王英的心思,我大约能体会一二。”
“这个不容商量。
桃子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待她就像姐妹一样;你体恤王英,我更心疼小桃,王英虽然人品温厚,做事又勤快周到,但人活在世上,总不是只有吃喝打杀这四个字;读书能够明理,我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夭夭捡了一颗圆圆的鹅卵石,于手心内摩挲半晌,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桃在山里长大,是个没心眼的,若是以后生活中有个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吵闹起来,王英说不清楚道理,他又无亲无故的,家里无人照应,再搞出什么事情来,还不是我的小桃受委屈?”
“这么说,若我只是个大字不识的武夫,你还瞧不上我?”
赵楮失笑。
“这不一样。
庙里的高僧也有参无字禅的,也不妨碍他成佛;将军出身武将世家,家学渊源,怎是一般的俗人能比肩的?”
夭夭抱着老赵的胳膊,仰着脸儿痴痴地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男人,心中便似擂鼓一般颤栗不已,含羞道,“我很感谢阿翁,能把你——”
她此刻实在是万分地感念赵老爹,若非他教养严格,孜孜以求,这般谦逊恭谨又威仪赫赫的人物,怎么会便宜了自己?只是这意思不好表达,她只得把后半句咽在了腹内。
此时无声胜有声,也许效果更好!
老赵正等着她把话说完,不想她却笑嘻嘻地伏在自己胳膊上,咬着唇说不下去,一副吃了蜜蜂糖似的娇羞模样,男人会意,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儿,嘴角含笑:“咱们回去吧,青天白日的,这里多有不便。”
“嗯,我也累了。”
夭夭望了一眼肃穆的天池,只湖心处隐隐现出一圈又一圈细细的水纹,并无半点奇崛异象;便软绵绵地答应了。
鸣镝之声一时间遍彻峰谷,大棕马“闪电”
疾忙丢下啃了一半的山野菜,呼啸着撒开四蹄朝她奔近;大黑马“追风”
反倒落在其后,亦嘶叫了一声跟着“闪电”
奔腾而来。
老赵将她抱上大棕马的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搂住笑道:“这是上回完颜公主赛马时送给你的小玩意儿吧?”
“哼!
明明是她输给我的。”
夭夭骄傲地显摆道,“这小东西不晓得是什么材质做的,像玉材又似骨器,还有些像玉化的竹笛,不过倒是挺好用的。
前些日子高丽王送了一匹产自漠北的烈性马儿,我就是靠这个将它驯服的。
我想着,大约是这鸣镝的声音奇怪,马儿听了会温顺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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