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搁好自行车,收着雨披,见老婆翘着大屁股,朝锁缝里张望,觉得奇怪,道:“你在作啥?”
麻婆儿没有立即回答,拿着钥匙东翻来,西翻去,往缝里使劲塞,塞不进,拔出来,换了两把钥匙再塞,还是塞不进,脸上雨水夹着汗水淌了下来。
她抹着脸,转过身来,骂了一声,一脸的迷惘。
“走开、走开,我来试试看。”
周扒皮看出了原因,叫老婆走开,解下自己裤腰带上的钥匙串,挑出门钥匙,先是轻轻地塞,塞了个头进去就塞不进了,便对着锁缝狠命地塞。
周扒皮两眼瞪得铜铃也似,额头也冒出汗来,塞进拔出,拔出塞进,锁缝里发出的咯吱咯吱,就像猫儿舔水声。
他折腾了一会,汗流涔涔,喉咙梆响地骂了句下作话3,然后对老婆说:“门刚换的,锁是新的,怎么会销不开4呢?是不是有人在调爿5我们?”
“你问我,我问谁去!”
麻婆儿一边气鼓恼躁6地说,一边乒乒乓乓敲门。
屋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几个小死尸,一天到晚只晓得搞搞儿,都死到哪里去了?”
麻婆儿炸咙皇天7地叫,只有屋檐里躲雨的燕子吱吱地应一声。
雨又下大了,周扒皮夫妇重新穿上了雨披。
那雨披是油布做的,厚厚的,不像塑料雨披那样透气,闷得他们脸儿红红的,额角头直冒热气。
几兄弟挤挨在一起,轮流从门缝里张望,抿着嘴儿偷笑。
“蟑螂灶壁鸡,一对好夫妻!”
阿明嘀咕了一句,兄弟们听了,好形象,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几乎要笑出声来,都捂住了嘴巴。
雨渐渐小了,差不多要停了,天色也亮了一些,路上有了行人。
有几个拎着竹篮儿去买菜的,熟悉周扒皮夫妇,停下了脚步,问着说话。
周扒皮夫妇一脸的恼恨,骂骂咧咧的,还不时地用脚跺地。
带鱼鲞,
洋油箱,
马桶盖儿拍照相。
......
千涩涩,
拜菩萨,
菩萨叫我矮搭搭8。
春桃和杨梅牵着手儿,一唱一和,一蹦一跳,从对面跑回家来。
周扒皮圆瞪双睛,指着杨梅,大吼一声:“你这个臭b儿、表好胚,只晓得玩,又带春桃到哪儿去了?”
杨梅被这一吼,看着后爸这副吞头势9,吓得腿儿软了,浑身发抖,搭着舌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明门缝里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暗悔自己闯了祸,害了杨梅姐妹又要吃苦头。
周扒皮跨上一步,扬起手掌要打,被麻婆儿拦住了。
阿明暗叫“还好”
,绷紧的神经稍稍有点放松。
杨梅不是周扒皮生的,又不听话,打着不肉痛,麻婆儿可是不一样了,是手心里的肉,何况她屁股上的乌青还没退哩,一把拉过杨梅,对老公道:“小伢儿懂啥西,你今早打,明夜骂,吓出毛病来怎么办?”
“都是你宠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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