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燕摇头:“被扣除工资而已。”
顿了顿,试探地说,“如果是你的员工,你会怎么办?”
何绍礼却立刻否认:“我没有员工,我只有同事。”
江子燕笑着“嗯”
了声,心想这人的温和还真是骨子里的。
“具体处理情形应该根据公司手册规定,不过,我早几年刚创业的时候,招了名程序员。
人和技术都不错,但每周六日都蹲在公司玩wow,说公司的网速比租的房子快,还特别喜欢拿公司的文具。
后来我犹豫半天,找了个机会解除劳动关系——”
他顿了顿,“我这事没处理得很好,最后走得仲裁程序,赔了钱让他走的。”
这席话又有些颠覆她对何绍礼的认知,她以为何绍礼会和傅政采取一般的处理态度,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像我们这种初创公司,人少事多,留这种员工久了,只会乱军心。”
何绍礼随口说,“我个人觉得这不是小事。
如果认为这属于小事,估计他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见更多大事。”
江子燕听了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每个人提起何绍礼,别管真心假意,都会夸他几句胸怀宽广、脾气好之类,然而她确实觉得很多人低估了他。
但何绍礼自己不辩解,继续维持这个假象。
车缓慢地进入幽静林荫道,这家餐厅挨着国安足球场,礼仪员指挥他们在不远处停车。
到下车前,何绍礼忽地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
江子燕奇怪地打开一看,是他曾经送给她的日月星辰燕子表。
之前她因为动了不告而辞的心,曾早早收拾房间。
这块表被她用防尘布仔细包好,胡乱地塞在何智尧的玩具柜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又被何绍礼找出来了。
江子燕张口想问他什么意思,随后醒悟,何绍礼今天特地拿出来,大概想让她在这个场合戴上。
再想着自己全身上下,确实任何首饰也没有,于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但她手腕纤细,戴上后依旧有大半个空余,镶钻表壳沉甸甸地坠在掌心,不伦不类的。
何绍礼已经把儿子从车里掏出来,何智尧看着远处宽广无垠的草坪,就双目发亮,他落地后就开动马力跑远了。
江子燕摊摊手,何绍礼只好无奈地追上去,这就又耽误了十分钟时间。
兰羽今日订的一家日式高级板烧厅里的小包厢。
与何绍礼不同,她至今保持联系最多的都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散落得多,席间除了朱炜,几乎谁也不知道何绍礼和江子燕大学那段轰轰烈烈的荒唐事,反而知情兰羽和何绍礼在读书时期的亲密。
铁板吧台围绕中间的厨师台,形成开放的椭圆形,座位也是四散的。
朱炜的新女友是一个平面模特,正拉着她用美颜相机自拍,兰羽笑着躲在晶莹水杯后面,目光却落在席间最远的两个空座位。
唯独差着何绍礼还没有来,他向来不是迟到的人呢。
正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拉开。
朱炜正好半蹲看脚架上摆着的清酒介绍,感觉走廊的热风扑过,他皱眉回头,就看到背后一个穿桃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很淡的笑容,模样隐隐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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