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伎不答,谢柏轩的足尖踩住她的咽喉,又反手一耳光扇下去,道:“说!”
舞伎换了一张怨恨的面容,道:“红萝!
你记得红萝吗!”
谢柏轩一听此名,面色一紧,舞伎道:“你不记得了?时隔五年,你又添了三个侍妾,哪里还记得她?”
谢柏轩冷脸道:“果真不记得了。”
舞伎道:“五年前的中秋,也在这天问楼,红萝一曲长袖舞艳惊四座,这你总该记得?”
谢柏轩不答。
舞伎道:“你骗她家中无妻,买了一座外宅给她住,只说三年孝满过后娶她进门。
我妹妹痴心赤诚,竟信了你的话,一心等着与你厮守终身。
不到三个月,你夫人率家奴打上门,方知你早是妻妾成群,外宅无数!”
谢柏轩一叠声叫:“家奴呢!
都死光了不成!”
几个谢家奴这才噔噔奔上楼来。
舞伎斥道:“谢柏轩!
你夫人指使家奴将红萝折磨致死的时候,你在一旁不发一言!
事后替你夫人、家奴销证掩饰,红萝惨死,没有一人偿命!
这五年,你的心安不安?”
谢柏轩大怒,抽出佩刀直劈而下,崔如祯忙去夺刀,道:“别闹出人命!”
刀尖却还是划破了舞伎的脸。
谢柏轩转念一想,不能当着众人行凶,便吩咐家奴:“把她带回府去。”
家奴们忙上前,拽着舞伎的发髻往外拖,舞伎犹呼:“席间诸君,你们与这狼心狗肺之徒结友论交,不嫌腌臜吗?”
唐瑜恰巧站在了谢家奴的去路上,家奴要绕过去,他却伸手轻拦,道:“当先止血。”
便吩咐唐家奴,“带她去上药。”
唐家奴应了,过来扶那舞伎,谢柏轩似笑非笑道:“唐二郎,我已叫了谢家奴去做。”
唐瑜道:“可巧天问楼相去半里有家药房是唐家的,叫唐家奴带去方便些。”
谢柏轩问:“二郎何故关心伎儿的死活?”
唐瑜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谢柏轩道:“我谢家不缺药也不缺医师,现在家奴带她回去看伤,行不行?”
唐瑜却锁眉道:“柏轩,别再酿大错。”
两个虽然平平静静地说话,众人却都明白,谢柏轩要杀人灭口,唐瑜要保人性命,两不相让,崔如祯道:“谢大,交给唐二郎去做,他不会害你。”
谢柏轩道:“我放了她,她一定还会伺机行刺我,唐二保我一辈子不成?”
唐瑜道:“她有过错,当移送官府,不该动私刑。”
谢柏轩笑向众公子道:“唐二公子的意思,是叫我把伎儿送上沧山,让伎儿把‘谢家夫妻虐杀外宅’的谣言和薛让说一遍!”
唐瑜道:“不必上沧山,把她交给开元府,开元府也会依法处置。”
谢柏轩冷笑道:“那不就是交给你吗?我此刻已信不过你了。”
他喝命家奴:“拖下去!
看唐二公子拦不拦!”
谢家奴大声应了,又来拖人,唐家奴挡在舞伎四周,道:“不许拿人!”
谢柏轩道:“唐瑜,你我非要为一个伎儿翻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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