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很迷茫,连鞋都没穿在殿内跑着看了一个遍,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是哪?我是谁!”
随后跑出了泽华殿,路上有无数弟子向她行礼,看到她光裸着的脚时无不立刻低头回避,害怕冒犯了这位宗主。
桑妤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过往弟子不住询问,众人诚惶诚恐一一作答,却有些不解她的异样。
似是明白了什么,桑妤只道自己闭关出了岔子,众人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患了离魂症。
随后有女弟子为她打理好衣装和头发,还给她贴心的讲解了不少宗门事务,桑妤想要感谢她,摸遍了全身只摸出了一个令牌。
把那女弟子吓得连连后退,池临看的清楚,那东西正是宗主令,代表的是宗主的尊严和威势。
桑妤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讪讪的收回令牌,将一众弟子搪塞走后,便将自己关进了仙门的藏书阁,一关就是三个月。
期间除了为她送膳食的弟子能见到她,可以是与世隔绝了。
她还去晾碑里参悟,池临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她出来时十分欢喜、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的样子。
池临看的透彻,她的一举一动根本就不是那位传中的仙门之主,反倒像是夺舍而生的魂魄,而那个奇怪的地方才是她所谓的家乡。
“原来这便是你一直都不能的秘密、不能提及的家乡!”
满室凌乱,池临站在她的身后兀自出声低喃。
桑妤似是被什么东西惊动,回过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便又继续埋身于书海,将仙门术法尽数看遍。
原来,她喜欢去藏书阁,只是因为在那里,她才能知道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学到更多防身的法术。
不与人接触,便能更好的伪装而不露出马脚。
池临顿觉好笑,原来她在机宗时的冷漠疏离,竟是无差别的对所有人。
或许只有在凡间的日子,才是她最原本真实的样子,没有人能看破她的身份和秉性,也怪不得她最喜欢的就是凡界。
再后来,桑妤识海中发生的一幕幕正是他此生最难忘珍惜,又最是怨恨的那七年过往。
罡灵境三重试炼之时,女子每日都会在结界外踱来踱去、面上的焦急并未作假,似是期待他从试炼中全身而退。
仙门术法有些连她自己都并未吃透,却日复一日的履行着作为师父的责任,并未假手于人。
他没有生辰,桑妤便把收他为徒那一日定做生辰,明明厨艺不怎么样,却还是自己一个人躲到厨房,费尽心思做了一碗还看得过去的寿面。
闲暇时会带他去泽华之巅看流云、山川、会带他去平野种花种树、做什么所谓的野炊。
她在阵法术数方面赋奇绝,每过几日都能搞出新的奇技淫巧,将他身上从衣服到配饰都改造了一个遍,还给他打造出了独一无二的道守护石。
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六七年,时时相伴、刻刻相依,池临曾以为,她便是再别有用心,也不该对此毫无波澜、无动于衷。
直到场景转换至他被那群大族子弟设计,想要挖他灵根之时。
一模一样的场景,桑妤救下了他,然后存下了他的心头血,口口声声要为他报仇。
她的目的达成了,再之后,应该便是跟他反目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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