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变化太快就像龙卷风。
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周靖、云笙、云笛全都在这一天里出场,各个都口称自己是云飞镜的亲人。
他们要是分开来还好,如今在同一个时间,像是一排雨后蘑菇一样齐齐冒出头来,实在让云飞镜有点接受不能。
唯一能让人感觉好一点的事,是云笙带了景纤老师来。
景纤老师本来就是云飞镜在一班的语文老师,虽然云飞镜来一中的时间不长,可她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个老师。
云飞镜愿意听她说话。
于是,景纤老师牵着云飞镜先从警察局走出去,带她找了一个附近的茶馆。
她的手又细又软,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甜馨香。
在那一瞬间,云飞镜又恍惚地觉得她像自己的母亲。
至于剩下的三个男人……他们都留在了警察局。
民警已经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了云笛在警察局大厅里殴打周靖,这事往小了说是肢体冲突,往大了说是寻衅滋事。
居民争吵时生手脚冲突的多了,但是在派出所里就扭打成一团,是不是太不把□□放在眼里了?
华秘书先是拼命拉架,把自己老板从老板二舅子手里解救出来。
他又苦逼兮兮地去和警察解释,表明这是家庭内部的冲突,亲戚见面一时激动,没有给警察添麻烦的意思。
云笙侧头看了一眼,确认云笛和周靖冲突时没吃什么亏,就没有走过去。
他左右看了看,最终缓缓在林桓面前坐下。
云笙很客气地问“你是云飞镜的同学吗?”
林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也算吧。”
……
云飞镜翻阅着那本包装精致,可页脚明显已经被翻得黄微旧的相册,听景纤老师给她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不同于云笙兄弟两个对周靖的敌视,也不同于周靖被激动冲昏了头脑。
景纤的叙事是客观的,没有偏向的。
她不在整件事情中过多地掺杂个人感情,只是把昔日的过往在云飞镜耳边娓娓道来。
云飞镜入神地听着整件事情,直到最后,恍惚中感觉宛如大梦一场。
景纤的话说完了,她双目如同秋水,关切地凝视着云飞镜,温柔和缓地轻声问道“飞镜?还好吗?”
云飞镜沉默无言地摇了摇头。
她有一百个念头,却都无法组织成完整的观点;有一千种想法,却全然不能把它们排列成整齐的语句。
惊愕和漠然,讽刺和沉痛,自嘲的不甘和心灰意懒彼此化合,最终在反应中化成大团大团的沉淀,共同归于脑海的深处。
到最后,在云飞镜心中最清晰的,也是最让她不解,最令她无法释怀地只有一个念头。
刚刚就是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她才突然对周靖火,如今也是在这个念头的推动下,使云飞镜干涩地轻笑出声。
“为什么你们……都没能找到妈妈呢?”
从云飞镜记事以来,她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
在她幼年时非常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人告诉过她,她母亲是被从江里打捞上来的。
据说最开始时,母亲抱着她被人捞上岸时,简直没人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刚生的产妇抱着新生的婴儿,而这两个人竟然都活着。
似乎因为被撞到头,所以母亲的记忆丧失了大半,而且精神状态也不是很清晰。
这不是指她会疯,会大喊大叫。
云飞镜的母亲从来没有披头散,形同泼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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