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位于皇宫的最北端,从乾元殿到冷宫,距离并不算近。
好在禄康安早有准备,让四个小太监抬了一座轻便的小辇跟在后面。
等皇帝走累了,坐上龙辇后,并未开口直言要去哪里,可他仍旧来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禄康安伺候他数年,主仆之间的默契早已达成,根本无需多言。
冷宫只是一个通俗意义上的称呼,事实上这座建筑名叫寒香殿。
因为位置偏远,年久失修,才被用来囚禁犯了错事的妃嫔。
皇帝站在寒香殿外,看着那块破破烂烂的牌匾,心里头一阵酸涩:“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了。
既然来了,就叫俪妃出来见见罢。”
禄康安连忙答应,打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入内传话。
其实这几年来,皇帝来过寒香殿许多次。
刚开始的时候,皇帝还总进去,可都被俪妃冷着脸赶了出来。
皇帝再喜欢俪妃,也是天子,也是男人。
被驳的次数多了,只好过门而不入,顶多请俪妃出来一见。
就算是这样,十次里也有七八次会吃闭门羹。
不过今日,皇帝知道,俪妃一定会见他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俪妃便从寒香殿中走出,垂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向皇帝行礼。
俪妃生来肤白胜雪,即使脂粉未施,身着荆钗素裙,仍旧貌若天仙,令人移不开眼。
皇帝一见她,便免不得有些激动:“恨月,你终于肯见朕了!
朕瞧你似乎清瘦了些,可是前些日子殊儿生病所累?”
提起儿子生病的事,俪妃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无讽刺地说:“劳圣上挂心。
多亏圣恩浩荡,把守寒香殿的内侍还算仁善。
殊儿的奶妈使了些银子,磕了几个响头,也就肯帮孩子找些药材过来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皇帝听得却是心惊肉跳:“什么,竟还有这种事?这些天杀的奴才,殊儿是皇子,生病了差他们跑个腿,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竟还敢为难你们,朕这就……”
俪妃冷笑道:“皇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冷宫里的皇子,能得到什么重视。
况且——皇上不是巴不得殊儿死了才好吗?”
皇帝急道:“恨月,你怎么能这么想朕,朕怎会如此!”
“既然皇上知道殊儿生病,却连个太医都不曾遣过。
皇上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不知你安的是什么心思。”
“这……是朕的错。
是朕疏忽了。”
皇帝没敢说,他让人每月初一、十五汇报俪妃母子的消息。
裴清殊生病的时候,恰好刚报过一次,这才错过了。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重视这个儿子,甚至至今仍然疑心裴清殊的血脉,因此才有所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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