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了其他人,在公司内独属于直的休息室里,卫哲忧心忡忡地说:“一个非常可靠的消息,有人在接触穆子昀,恐怕是想收购盛丰的股权。
穆子昀那头还没有任何动静。”
于直撑着脖子,仰头望着天花板。
祖母在家宴上一口否决了所有人期望上市的意愿,果然是迅速引来了火引,而头一个持火观望的正是穆子昀。
于直对卫哲说:“我得好好看住她了。”
他闭目捏着眉心。
潜藏已久的,刻意不去想的心脏里的毒,从深处浮起。
这个时机与危机悄然而至了,如他心底所愿的,他和穆子昀终于走到第三次枪对枪矛对矛的这一步。
心脏里的毒一旦再一次汩汩而出,他就不能将手收住。
那么高洁?
棋局上的每一颗棋子,都不是独立局外的小卒,都有其作用和价值。
聪明人都不会放过任何的作用和价值。
于直将眼睁开,高洁还没有给他打电话,但她总会给她打电话的。
于直微微笑了一笑。
洁身自爱(44)
就在他预料之中的,高洁在他的生日这天发来了短信,他当即给了她电话。
高洁的开场白小心谨慎透着疏离又想要刻意亲近,时时刻刻计算着该怎么同他说话,和亚马逊时一样,况且此时的她甚至还没有那时那样单纯。
于直莫名有些起床气,可是高洁说亲自给他送来礼物。
她没有台湾口音,这个很特殊,在亚马逊时他就发现了,但是她有台湾女人特有的软糯低柔的说话方式,这个不特殊,在亚马逊时他也发现了。
特殊的是,高潓也有同样的软糯低柔,但是从来没有弹到他的神经,高洁的软糯低柔却恰到好处地如同暖风,抚慰了他心头的气。
就如她的身体抚慰过八月十五那一日他的身体一样。
于直冷冷地抱怨,又叹息着调情,将她约到离办公室不远的交通大学的大草坪。
其实他下午还有剧本策划会要列席,人坐进会议室,不时看手表,言楷看了出来,说:“于总,有事儿您先走,这儿有我和老师们。”
于直的起身比自己的念头要更快,走到交大不过十分钟,他一进校门就看到了坐在大草坪一脚盘腿闭目的她。
他皱眉,她老是穿一些老掉牙的、没风情的衣服来遮住她自己,隐藏她自己。
可她紧张的表情却又直接出卖了她自己。
不知为何,从台湾再次相遇后,高洁的脸上少了亚马逊雨林里流露的甜净。
于直站在她面前,细打量,细思量。
看到她嘴唇微动,不知在默念些什么,全部念毕后,她睁开眼睛,阳光拢在她的眉间,忧愁埋在她的眼底。
她不自知她的神情有多诚实,就像她不自知她的身材有多美妙。
她还以为他看不到。
当高洁将那只水沫玉猎犬放入他的掌心时,他是真的看不到她眼底的那些心事了。
那只猎犬有一副矫健的身形和晶莹的身体,身体向上跃起,头颅高高地昂扬,骄傲勇猛,充满力量。
是她亲手做的,那必定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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