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那一句话直接让唐诗没了声音,她就这么自顾自地给唐惟喂了药,随后将水杯端回楼下,像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般继续守在唐惟床边。
可是薄夜见了如此沉默下来的唐诗,只觉得有些……慌张。
就好像是唐诗随时随地在做准备离开他一般,薄夜竟然有一种她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决裂的错觉。
真正要走的人,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放弃了所有挣扎与抵抗,也懒得辩驳与解释,就这么沉默地留下一个背影。
而唐诗似乎现如今就处于这种状态里面。
薄夜觉得烦躁,转身离开了唐惟的房间,唐诗陪在床边,母子俩就这么翻着书籍,她在给他讲故事,声音都是轻轻的。
以他这个外人的眼光来看,倒是相当岁月静好的一幅画面。
薄夜有的时候在想,为什么生下自己儿子的,偏偏是唐诗,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女人?
男人精致的脸上出现一股无端的怪异来,随后他重重摔上门,离开薄家。
薄夜下楼就给傅暮终打了个电话,“是我。
你之前说的五年前的线索……不用等周末了,我今晚就去找你。”
唐诗陪唐惟说童话故事,唐惟听她读完几个之后就不想再看了,小男生闭上眼睛把头偏向一边去,唐诗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出声问道,“不喜欢吗?”
“不喜欢。”
唐惟的回答是那么果断迅,“我讨厌这些故事。”
在他稚嫩的眼睛里,唐诗竟然看见了一种厌恶。
一种对美好童话故事的厌恶。
“大人为什么喜欢写这种骗人的?妈咪,现实根本不是这样,这种故事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唐惟抬头,一双眼睛亮得出去,“所有人都在骗人,写的更加是个骗子!
所以我才讨厌童话,我一点都不喜欢!”
第一次在唐惟身上传出这么明显而又强烈的排斥感,唐诗慌了心神,赶紧安慰他,“故事都是假的。”
“写故事的人是骗子。”
唐惟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妈咪,我们活着的世界,和他们故事所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
唐诗红了眼眶,“对不起……是妈咪的错,是妈咪不能带你过上童话故事里的生活……”
“我不要妈咪的道歉。”
唐惟也红了眼睛,他小手死死抓着唐诗的大手,他说,“该道歉的是爹地,不,他不是我的爹地,他只是薄家大少!”
小孩子实在是太过早熟,明明才五岁,却心智近妖。
唐惟靠着唐诗,“妈咪,其实是我故意让自己感冒的……我好想你……我想和你生活,我不想和薄少在一起……”
那个人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可是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那么可怕……
唐惟很害怕薄夜,比起恨来,他更怕他。
多可笑啊,他竟然害怕他的亲生父亲。
“惟惟……”
唐诗颤抖着摸了摸唐惟的脸,“我们快点把病好起来,妈咪再也不逃避了,正面面对薄少,把你光明正大地带回自己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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