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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尴尬。

羽衣看看他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的大儿子，再看看他乖巧老实坐着然而一脸迷茫的小儿子，在内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是要父子谈心，但是这怎么谈？他是见过得太多了，可这两个孩子却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争斗会衍生出多少悲剧。

在双海遣人按照羽衣的吩咐送来了酒菜后，羽衣也基本打好了腹稿，等人退出去，他就开了口。

“因陀罗，阿修罗。”

被点名的兄弟两个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羽衣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羽衣却在心里感叹开了，这么乖巧听话的因陀罗他多久没见了？真的再见到……哎，哪怕这俩兄弟真的有一天说他们要结婚给他生孙子孙女，他也认了！

而且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呢？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可能就是他们大筒木家了。

默默地感慨完毕，羽衣终于话归正题：“这一次为父交给你们的试炼任务，你们一定有很多想法吧？现在说说看。”

“难道不是评估我和阿修罗处理事情的手段，以便决定谁能成为忍宗的继承者吗？”

因陀罗首先回答，虽然他不觉得阿修罗有资格和他竞争，但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这么简单，羽衣不会多此一举来询问他们。

“是呀，难道不是这样吗？”

阿修罗跟了一句，瞥了一眼因陀罗，他放低了些声音，把他困惑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而且我实在有点不明白父亲您的意思，若论能力，肯定是哥哥才能够成为继承者吧？为什么还会有试炼一说？”

“这就是原因。”

羽衣不动声色，假装自己当年真的有考虑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忍宗的继承人是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为父希望你们能够借此机会认识到自身的不足，这样无论最后是谁能够继承忍宗，你们都将得到更好的发展。”

不出羽衣的预料，因陀罗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阿修罗倒是有点尴尬羞愧地飘了飘视线，显然以为羽衣在特指他。

“因陀罗。”

暂时把好□□的阿修罗放到一边，羽衣先点了他大儿子的名字，被叫到的因陀罗挺直了脊背，“你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抛除杂念去读书研习了？”

因陀罗愣了愣，虽然不明白羽衣为什么把话题抛给他，但也迟疑着回答道：“大概……有段日子了。”

事实上他也不记得他上次沉浸于书本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十五岁那年被羽衣放了权，试着接管忍宗的事务之后，他除了每天下午雷打不动的去后山修炼，根本就没有做自己事情的时间，甚至连修炼的时间有时候都要缩水的。

“那么你又有多久没有去钻研查克拉新的，更加安全便捷的使用方式呢？”

这次因陀罗没法回答了，他已经有些明白羽衣想说什么，于是微微低下头，等着接下来的说教。

但他没想到先等来的却是表扬。

“因陀罗，对于忍宗的管理，你做的很好。”

羽衣这话说得丝毫不亏心，见识了后世千多年的战乱，因陀罗那些可能稍微严厉不近人情的手段他已经可以完全无视了，“但是你还能做得更好。”

“作为一个管理者，因陀罗你并不需要事事亲为，将有才能的人安排在适合他们的位置，这同样是管理者应该学会的事情，这样你才能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充实完善你自身，去为未来做打算。”

“因陀罗，你的才华远不止现在的程度，可是你让自己埋没了它。

你将所有的事情揽于一身，诚然你拥有足够的能力去做好它，然而也不得不说，那些事情花去了你本能用来发展自身的时间。

若常人能看到一年后的光景，那你便能看到十年，这样很好，但是，为父却希望，你并不止步于此，为父希望你能看到百年，乃至千年之后！”

因陀罗被羽衣的话镇住了，他从来不知道羽衣是这样看他的，不仅承认他的能力，甚至对他抱有如此之高的期待。

“因陀罗，你有能力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那些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绊住了脚步，为何不尝试让那些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人放手去做呢？如此你就可以有足够的精力去做那些只有你能做的事，而这二者之间的平衡，才是这场试炼中，为父真正希望你能看清并理解的。”

如此的治理之道是因陀罗从没有想过的，他的力量足够他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事情，因此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可是羽衣的话却令他深思，自幼年发明了印能让普通人使用查克拉后，他还做了什么有利于忍宗发展的事情呢？管理它？不，那只是在维持现状！

而有些东西他看得到，却因为要顾及方方面面导致没有时间去深入的思考，更无论尝试改变，导致忍宗这么多年来一直维持原状不曾进步……他或许是该想想，要如何兼顾二者了。

而这场试炼，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因陀罗必然不负父亲所望。”

恭敬地行了伏礼，因陀罗对羽衣的感激确实出自真心，当然他也在感叹，不愧是他的父亲，所考虑的东西比他更为全面，而他固然天赋绝佳，在处事眼界上却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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