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惨白的脸,涂着鲜艳如血的嘴巴,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出的眼珠,身上花花绿绿的穿着寿衣,白荨手脚冰凉的放下帘子,奶奶的,差点吓出她的心脏病。
惊吓总是接二连三,白荨觉得后颈上一阵热气拂过,就好像有人趴在她的后背上呼吸一样!
虽然很怕身后冒出点不该出现的东西,但她还是猛一个转身直接摆出战斗的架势,管你是人是鬼,先挨两巴掌再说!
帷幔后站着一个人影,还在袅袅的冒烟。
白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看,那个人已经率先走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一条伤疤从他的额角擦着眼睑划在右脸上,显得这张本就散发着腐败气息的脸更加阴郁可怖,他佝偻的身体套着漆黑的长袍,可能还没有白荨高,袍子尾端拖在了地板上,枯瘦的脚上踩着木屐,手里那着一个黄铜的烟斗,常年烟叶浸润已经让它上面的黄铜部件油亮发紫,刚刚影子冒的烟就来自这个烟斗。
“真是稀客。”
老头抽了一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领导层也死人了吗?”
白荨:“……额,您怎么称呼?”
“地下13层的人都叫我德叔。”
老头慢慢转身走进帷幔里,白荨跟着他组织着语言,但是对面已经先开口了:“死人的东西随便挑,要是想做活人的生意,那你找错地方了。”
“殡葬店还能做活人的生意?”
白荨知道自己来对了。
“什么生意不是活人做的,就是这些死人东西,也是做给活人看的。”
白荨深以为然,“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做我的活人生意呢?”
“我不喜欢和位高权重的人往来。”
德叔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好像早就洞悉一切。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白荨也不着急,蹲了下来,因为唯一一个坐垫被德叔坐了,“不过我空有那身制服,没什么实权,这个基地的领导人不信任我,等到价值被榨干的那一天,位越高就越容易沦为阶下囚。”
白荨并不了解这个老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心里也没底,索性直接挑明:“我这里有‘狗’和‘狗粮’,想要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换个消息网知道任何风吹草动保我自己的命而已。”
在黑市术语里,“狗”
是枪支,“狗粮”
是子弹。
德叔还是稳如泰山的抽烟:“我这里只有死人东西,不是宠物用品店。”
白荨眼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站起来取下了墙上挂着的长刀:“刀不错,听说做这行容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挂一把刀能镇店驱煞,哦?没开刃啊?”
“钝刀驱鬼,开刃伤人。”
德叔看着她娴熟的翻转手腕把刀身送回刀鞘里,平静道:“人来鬼往,面目难辨。
活人的生意不能随意做,一不小心就丢掉了性命,你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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