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思鹏闻言便笑道:“纪县长,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分内的事。
你找我算是找对了,此地这种事没有人比我再熟的。”
“这附近不管哪里的地租都是‘包租’和‘分租’两种,所不同的是比例或者数量不同。”
纪十化点头道:“不错,此地比例或者数量如何?”
褚思鹏:“这‘包租’又称为‘死租’,佃户每租种一亩地,那要交三斗到五斗粮食,哪怕你今年天灾**造成颗粒无收,这个数目你也得交。
只要你交不出,立马转成高利贷。
这个可就厉害了。”
“这‘分租’又称为‘活租’,按照当年收成,分成交租,有对半分租的,有四六分的,也有三七分的。
这个看似合适,其实不然……”
纪十化:“为何?”
褚思鹏笑道:“问题出在他不是按照你实收粮食再按比例。”
纪十化:“那按什么?”
褚思鹏:“按估值!”
纪十化:“按估值?”
褚思鹏:“对了,比如麦收之前,地主和这佃户就会到田间一起估估今年的亩产值大约是多少,就按照这个估值去交租。”
纪十化:“这个水分就太大了。”
褚思鹏:“谁说不是呢?这亩产估值是地主说了算,还是他佃户说了算?当然是地主了。”
纪十化:“这一估就会估高。”
褚思鹏:“着啊,就是这个意思,哪个地主会有那么好心去把亩产值估少了?只有估高,没有估低这一说。”
纪十化凝视着褚思鹏,同时点头表示赞同。
褚思鹏:“不只这些,要只是这些倒还好了……”
纪十化:“什么意思?”
褚思鹏:“除了交租,这些佃户逢年过节你还得送些儿礼,定期还得服些儿劳役。
所以啊,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所剩就了了了。
如果是遇到灾荒,也就只有去要饭的份了……”
纪十化:“夏秋到,场上碾子响,家中饭锅凉,全家老和少,两眼泪汪汪,冬春来,粮棉缺,上吊讨饭渡生涯……”
褚思鹏叹道:“纪县长,这个谣子本来应当由我来说的,想不到,你也会了。”
纪十化肃然道:“这个民谣老百姓传的太多了,听的也太多了,我想不会都不成。”
褚思鹏:“再说说这地方的高利贷,这里的高利贷一般是三分到五分,你借他十个大洋,一个月后就得还十五个;你借他一斗粮,一个月后就得还一斗半;春天你借他一斗高梁,夏天你得还他一斗麦子……”
纪十化插口道:“这就是所谓的‘吃青粮’喽!”
褚思鹏接道:“对呀,就叫‘吃青粮’。
如果还不上,那还有法,就按一加五的利往下滚,再还不起就得折算房屋、家具、土地还债……”
纪十化:“这就是‘驴打滚’了吧!”
褚思鹏:“对,就是‘驴打滚’还叫‘阎王债’,也叫‘害死人’。”
纪十化:“此地,对雇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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