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从营门关到中原,李持酒一路上几乎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他只管没日没夜的赶路,实在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倒头便睡,甚至不必去找什么酒肆客舍,就在路边的草堆里,树林子中都能闭上眼睛睡一觉。
若饿了的话便遇到什么就吃什么,若是到人家吃饭,他上去拿两个馒头,人家瞧他生得英武俊美,又是军爷打扮,自然不会为难,若逢了集市,便随便拿些东西吃,起初还知道用钱买,只是也不管人家要多少,掏出一块银子扔下了就是。
等到身上没钱了,也不啰嗦,见什么抓了便走就是了,但凡有人拦着或者辱骂,他都不理会,可若是有人敢动手,自然不等近身,就给他踢得远远的了。
只是每次在李持酒闯了祸、走后不多会儿,总会有人及时来到,或安抚那被打的人,或者塞银子给他们补偿,然后才又匆匆上路赶着而去。
这一路而行,李持酒就像是一个吃吃睡睡的木头人,剩下的时间只在马上。
等过了十四城,他的马儿已经换了五六次了,说来也怪,总在他的马匹支撑不住的时候,就会到或有马帮,或有客商之类的经过,要不然就是在无名的村头有几匹“野马”
田埂子上吃草,或者在树林里溜达,就像是“从天而降”
,“特意”
为他预备的。
李持酒则扔下自己的那匹,再抢一匹力气足的,话也不说就走了。
他出营门关的时候才是五月初,本来按照寻常的脚程,路上至少也得走两三个月,但他这样不吃不喝、日夜兼程的赶路,竟在六月初的时候便进了京城地界
再次回到京城,着满眼的树木葱茏,衣冠鼎盛,巍峨的城楼,繁华的街市,李持酒就像是冬眠过后,地底下才钻出的草芽儿,正缓缓苏醒过来。
他提着缰绳,打量了须臾,便疾驰入城门。
城门口正有五城兵马司的统领在巡逻,突然到一道突兀醒目的身影闯入眼帘,却还未清楚长相。
他本能地警觉起来,正要上前拦住,却给旁边另一个人一把拉住。
那统领诧异,回头时,却见竟是顺义侯赵申平,向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刹那间,李持酒已经纵马进了城了。
却正在这会儿那统领总算清楚了他的脸,顿时激动的浑身发抖,失声说道“侯爷,那、那是”
赵申平却笑的泰然自若“是啊,那就是。”
那小统领听了这话,情难自已,惊喜交加地“可是卑职听说皇上在北关不肯回来,怎么竟、悄无声息的独自一人就回来了”
赵申平笑道“悄无声息嘛,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而已,至于独自一人,也是未必。”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那边李持酒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此刻,却又从城外进来了几匹马,马上的人虽然是寻常百姓装扮,但一个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
其中
为首两人见赵申平,便向着他使了个眼色,顺义侯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几个人便面不改色地去了。
且说李持酒一路所向自然是冲着李府的,毕竟东淑已经嫁了过去,自然是在那里。
到了李府的尚街,远远地就到有一道人影站在门前,李持酒一眼到那道卓然出尘的影子,原本冷寂如冰湖的心中猛地窜出了一股怒火。
他打马上前,马儿还没有止住,人已经从马背上掠了下来“李衾”
李持酒咬牙切齿念了这声,冲到了李衾跟前,想也不想,右臂猛然挥出,便一拳击向李持酒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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