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转眼,就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像一朵倾国的名花,萼上挂满了尘埃时,尘埃也不损她的美丽。
而一旦洗去了,就绽放出更加惊人的光华。
侍女由衷地笑了起来。
容晚初察觉到她的笑容,就微微地偏过头来她。
那双杏子眼里盛满了细碎的星,睫羽一霎就纷纷拂落。
“有什么事这样开心”
听到容晚初的问话,阿讷抿着唇笑了起来。
她道“没事,没事奴婢就是忽然心里喜欢。”
她怕说了实话出来,容晚初面上皮薄,反而坏了心情,恰巧出去安排席面的李盈折回了屋里,就转移话题道“李大人辛苦了,不知可收拾好了么”
太监和宫女一同拥簇着年少的贵妃离开的时候,偏殿中陷入了一阵漫长的寂静之中。
殷长阑并没有急于说话,自顾自十分悠然地负着手,踱到窗边目送着少女的离去。
秦碧华拢着腿偎在榻上,怨毒的视线死死地盯着他。
倘若目光有温度,男人的后脊上应该已经被点出火来。
殷长阑恍若未觉。
窗外婀娜亭袅的身形已经转过回廊的折角,消失在亭台楼阁之间。
男人身材高大,肩脊挺直,这样专注地望着女孩儿的背影,神色温柔又沉静,让旁的人见,也不由得生出情到深处之感。
秦碧华偏偏见不得这样的情景。
她尖刻而讥诮地道“怎么,有如此佳人情深意重,皇帝陛下感动么”
她本以为殷长阑不会应她的话,没想到男人竟然微微地笑了笑,道“感动啊。”
秦碧华语凝。
殷长阑已经转回身来。
李盈临走的时候,将盛着鸩酒的托盘放在了门口的高几上,盖盏里碧光盈盈的,颜色十分的绚丽好。
殷长阑揭开杯盖丢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捏着杯缘,将酒盏提在了手里。
秦碧华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原本猜度皇帝是被魇住了,或是有孤魂野鬼蒙了他的心智,但世人都说天子有真龙之气,不知道是如何有道行的鬼怪才迷得住皇帝的心。
她咬住了嘴唇,突然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殷长阑眉眼微压,淡淡地道“朕是当朝天子。”
他说话的时候手稳稳的,连杯中的酒面都没有稍稍的摇动。
秦碧华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的动作,以期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点的破绽,但他这样的笃定和安稳,一时连自己心中原本的那一点臆测也难以坚持了。
怀疑的种子旋灭旋生,笃信和质疑之间左右摇摆,就不由得使人又愧又悔又是恨。
秦碧华眼前微微恍惚。
殷长阑已经走到了近前。
秦碧华手臂撑在榻上,忽然倾过身子,用力地扑了过来,抱住了殷长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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