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和云里雾里,不知道薛延说的是什么机会,直到他出去一趟,又回来,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红色石头。
胡安和疑惑问,“你这是什么”
薛延笑着,将东西扔给他,挑眉道,“你猜。”
胡安和挺直腰,对着蜡烛的火光仔细瞧了半晌,神色忽而转为欣喜,但没多一会,嘴角又撇下去,偏头着薛延道,“你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哪个山里捡来的”
薛延说,“我买的。”
胡安和瞪着眼睛道,“你疯了,一块破石头,你还要买”
薛延不回答,只是问,“这石头漂亮吗”
“”
胡安和说,“挺漂亮。”
薛延笑起来,手指摩挲着下唇,轻声道,“若是说它是鸡血石,有多少人会信”
胡安和想了想,捏了个手势,“九成。”
鸡血石是宝贝,大多人都听说过,却没见过,只道其外观鲜艳美丽,质地温润剔透,色如鸡血。
况且这块石头仿制得极像,它原本只是块带些红色的普通石头,但经辰砂涂抹,又用蜡覆盖,不懂行的人上去,便就真的以为是质量上乘的鸡血石了。
胡安和见多识广,但也险些被忽悠了去,更不提那些本就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普通老百姓。
薛延笑着颔首,“那就成了。”
胡安和惊疑不定,“成什么”
薛延眯着眼笑,狡诈像只狐狸,“我明日便就派人去寻付禄远,说这颗石头是侯才良丢的,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胡安和迟疑一瞬,恍然明白过来,接道,“所以付禄远就会起疑心,更为猜忌,但侯才良一时半会又回不来,解释不得,所以二人嫌隙更重”
薛延缓声道,“不止如此,他还定会觉得愤怒羞恼,觉得侯才良暗中贪他钱财,背叛了他。
付禄远本就是个阴险隐忍的性子,心眼又小的像针尖那么大,他不会当面与侯才良对质,只会越来越气,越越怀疑,最后两人反目成仇,窝里斗,咱们就只需热闹了。”
胡安和咂咂嘴,又问,“可是,付禄远会信吗”
薛延弯唇道,“当然会,他已经对侯才良起疑心了,但是正好缺乏个佐证,你他明面上与侯才良还你好我好的,其实内心里已经摇摆不定,犹如大厦摇摇欲坠,再添一根羽毛上去便就能倾倒。
咱们把这个台阶递上去,就算起来离谱疯狂,付禄远也会说服自己相信的。”
胡安和也明白过这意思来,眼睛锃亮,夸赞道,“薛延,你好毒啊”
薛延端起茶杯,仰头饮尽一杯凉茶,冷冷道,“我这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但只对着同样磊落的人,对待侯才良那种小人,就得下三滥回去。
人家常说以德报怨,却忘了下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胡安和兴奋搓着手,小声问,“那我呢,我还能做什么”
薛延道,“你把账面改了,弄个亏空出来,再找个机会与付禄远透露,就说有人私挪公款。”
胡安和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第二日,薛延亲自选了个伶牙俐齿的伙计,派他去寻付主簿。
这日正值付禄远休沐,不当值,伙计去的时候巳时刚过,他正穿着一身便服坐在院里,带着一肚子闷气喝茶。
昨个儿侯才良冲动误事,堂堂官员,差使自己的小舅子勾结外县地痞,到本地酒楼里闹事、报私仇,简直像个笑话。
丑事传千里,不过一夜的功夫,几乎整个陇县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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