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春兰说,“总是读书要紧,读书要紧。”
都是些伶牙俐齿的,你一言我一语,到反而把我说镇定了,也不再拘束,迈大步朝亭子走来:“不妨、不妨,你们五位继续玩儿,这书里也没什么颜如玉什么黄金屋的,大抵只是看看耍,还不如和你们下棋呢!”
说完已到他们跟前,将书放到棋盘边上,李芳赶紧让了一边石条凳,自己挨张吴宇坐下来,我自然也坐了,她们方拿书看。
“我们五位?你好眼力呀!
只不知道那第五位在哪儿?”
李芳左顾右盼地笑着问。
“我怎么觉得应该是五位呢!
难道看走了眼不成?”
我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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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一来就吓我们,”
章子群把书朝桌子里面挪了挪,“刚来之时我也以为我们是有五位的”
。
“李芯兰,我就说是吧!
他哪里会成天里钻研他的学习呢?还不是看这些闲书杂书罢,你们还不信,”
龚春兰哈哈笑着把一本《山海经》递给李芳,李芳接在手里翻了翻,摇摇头说:“你这本不好,我那套精装大开插图本的才经典,家里还珍藏一套全本的《剪纸山海经》,不过书好不好对你来说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你又看不出个名堂来。”
“怎么看不出名堂来?”
我笑着问,“有机会借来看看,真想知道里面的山兽鸟虫、人神鬼妖被画成了什么模样。”
她放下书,又瞟了一眼张吴宇从书页里抽出自己想像画的《鹿蜀》书签,啧啧不已:“插图也是后人据传说而作,不得个考征明证的,就拿天吴来讲吧,天吴在两水之间,是朝阳谷的水神,传说他天性凶暴,不近情理,且八头八尾,那你也认为他真就是这个样子吗?”
“传说如此,是与不是又何以考证呢?”
我说。
“都是谬误!
天吴就一瘦小个子,鼠眼黑须、青皮脸、尖下巴,常戴瓜帽,穿青服的奸官模样,却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头,”
李芯兰回答,又呵呵笑起来,“这书你看也无用,还耽误时间,别反成了书呆子。”
“倒是有趣,要天吴长这样,土蝼也会有它们的王啦?”
我笑道,转头看着李芳轻蔑的眼神,不禁惊讶地问,“原来你也叫李芯兰,难怪,总记得报名时册子上有这名,怎么后来就没了。”
“这你都不知道?更别说土蝼有王或者双面兽这样的事情了,”
章子群把那书签扔在桌上说,“亏你还爱看书呢?把个鹿蜀画成这般难看模样,我也是佩服不已。
要你画钦原不是画成麻雀?”
“没怎么画走样吧!”
我自信地回答,转问,“土蝼真有王吗?”
“也难怪你一无所知,因为《山海经》里对蚼蚏只字未提,”
章子群笑着回答之后,李芳才解释我问她名字的原因:“我这‘兰’字重了‘龚春兰’的名,再者还有‘龚兰’‘金兰焱’也是‘兰’字,我叹这各天下的父母,亦不相认识往来的,偏又都取了这么多同名,偏又都聚在了一处。
因此想换个异样的名儿,恰好偶读到‘我爱幽兰异众芳’的诗句,故而增了名字‘李芳’,后来大家便依此名叫我。”
我疑云散开,觉得非常有意思,便把《山海经》的问题丢弃一边,嘻嘻道:“细细想来真是遍地兰草芳啊!
难怪,他们都说王芳此前名叫‘王茹桂’,莫不是也以‘芳’代桂花之馨香?照此说来,岂不应了‘兰桂齐芳’的佳话。”
见我说到遍地兰草芳,龚春兰立即抢过话:“要我们都是花花草草的,难不成你就是那参天的梧桐了。”
章子群话未出口便先笑出声来:“只这梧桐却是空了心的,梧桐空了心尚且长成高大样儿,要人空了心,那可怎么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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