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都会控制现金流,若是债主一口气全都上门,家底厚的尚且撑不住,更何况我们现在风雨飘摇?!”
小厮听得背后一凉,喃喃道:“竟然如此凶险……”
说到这里,安继荣用力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恼道:“说到底,还是要怪我那个该死的爹!
干什么不好,非要去赌!
他是不是脑子不清醒,竟然数日之内就将我家千万家产散尽,还敢借赌坊的高.利贷,将大半铺子都抵进去!”
小厮静默,一时不知该接什么。
半晌,他怯懦地说了一句:“老爷当时确实糊涂。”
说到这里,他又偷瞄了下安继荣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可若是如此,少爷娶谢家女,真的能有什么帮助吗?那姑娘似乎还小呢,就算真订了亲,离成婚也还有好两年。
“还有,谢家好歹也是书香名门,那谢老爷的堂表兄弟,好几个是在朝中为官的,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骗了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反而惹来报复?”
“骗?”
那安继荣重复这个字,似乎有些玩味。
他问:“对谢老爷,我说过我家风光依旧、家财万贯吗?”
“这……倒是没有?”
“对啊,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认为,还不是自己打听来的,何有我骗他们一说?而且谢家这种书香门第,最是要脸,若是计较这种事情,岂不是坐实自己嫌贫爱富?你当他们会摆到明面上?”
安继荣两手一摊,满不在乎。
“再说,只要风头瞒得够紧,等他们察觉的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将嫁出去的女儿讨回去重定人家不成?还是说,他们能坐视自己女儿在外头吃苦受罪,或者等我家彻底败落以后,他们能忍自己受人嘲笑说一代名门看走了眼,将女儿嫁给一个落魄户?”
“到那时候,我们两家怎么也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何能坐视不理?拖也能拖下水了。”
说到这里,安继荣眼底精光一闪,冷静地道:“说实话,我也只是临时起意,试试罢了。
若不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也不至于在街上撞到一个女的,就甘愿以自己的婚姻大事做注,出此下策。
“好在,这世上女子大差不差,娶哪个也是差不多的。
那谢家女长得也还算可以。
“那谢望麟总共只有两个女儿,就算他不打算让两个女儿继承家业,无论是出于颜面还是为了两个女儿日后的生活,他也必定会将大半余财分给这两个女儿做嫁妆。
“你知道什么叫千金吗?这就叫千金!
“当然,要过三四年才能娶过门,确实慢了一点。
但这样的家底,值得放长线钓大鱼。
“好在以我们目前之法,安家再坚持几年没有问题。
“等撑到定亲以后,我必会多催促谢家,早日将谢知满娶过门。
只要多等几年,谢知满能带来的钱财,就算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想来也可解掉燃眉之急。”
“少爷好计谋!
不愧是少爷,真是头脑灵便,面面都想到了!”
小厮连忙适时地开始捧场,卖力吹捧安继荣。
安继荣毕竟年龄还不大,被吹一吹,看上去就有点飘飘然了。
小厮趁热打铁,赶紧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可是,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既然求娶哪个娶,少爷何不提娶谢家的大小姐?
“人人都知谢家大小姐的名气,她又是姐姐,将来嫁妆想必会比妹妹多,如果求娶她,不是更有利吗?而且谢家大小姐年纪也差不多了,家中想必着急一些,也不用空等那么久。”
安继荣摇摇头。
“大小姐不行。”
“一来,谢知秋有极高的声望,是甄奕的学生,又是名声赫赫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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