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复杂心绪,心中如一场江南烟雨后,正是料峭轻寒,桃花坠地纷纷缭缭,满目残红,惆怅得惹人微醺,因着恰在春日,春光和暖,便从微醺中生出些微的欢喜来。
他便是怀着这复杂的心情用秤杆掀起了萧绥的盖头。
却发现那人正大煞风景地剥桂圆吃,萧绥随手递了一个给他“师父今天也来了”
“是。”
且在婚宴上一言不发,自始至终,只说了两句话,一是在他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腰上的玉佩,对付着那些敬酒的宾客时,问他道“徒儿今日不若往日稳重,心急了”
二是在他在他要进洞房时叮咛他说“绥儿脾气爆,你行事小心些。”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瞥他的下三路。
胤承只当自己没这个师父。
窗外风声渐紧,胤承微微皱眉“有人在外面。”
萧绥立刻便懂了他的意思,配合他环上他的脖颈,眉目含笑“夫君。”
本该是做戏的。
可眼下的女子乌发雪肤,唇上一抹灼人的红一路烫进心底,脖颈上的手指冰得他一颤,一冷一热间,只剩她那声缠绵的夫君。
胤承缓缓地俯下身。
乌黑明锐的眼眸中是她的倒影。
鼻端是他疏冷的气息。
他在靠近。
太近了。
鼻尖贴着鼻尖。
他睫毛很长,明明没扫到脸上,却有一股子痒。
本该拂一拂的,不知怎么回事,懒洋洋地劲头突然升起来,连指尖都懒得动弹,所以她没躲。
他低笑一声,侧了侧脸,唇齿相贴,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
四目相对,她眉眼如水。
窗外的人走了。
他按捺住纷乱的心绪,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含笑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给陛下请安。”
萧绥亦笑道“不知师兄还是个正人君子。”
胤承眸光一闪,正欲说些什么,陡然听人嚷道“殿下殿下不好了,拱卫司查出相国韩开与湘王勾结,意图谋反,今夜酉时三刻,陛下急召湘王,湘王带了大队人马入京,意图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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