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该要去拜见。
你们在哪里下处我这便就去。”
见他说着起身,谢楷赶紧拦住,道“你倒不用忙,他们老哥几个那边正热闹,这会子去,指不定逗上些什么”
一句话未了,旁边谢极已经一眼瞪过来,谢楷忙按了嘴,随即笑道“我们现就住在大哥这边。
且总要多待几天。
你也不忙在这一时,等空了再过来就是。”
又转向贾琏,说“刚才那边席上,听说近来京里有个吟萃班,昆腔弋阳俱善,班主兼台柱的几个生旦都是余杭本籍,五年前被京中王公中,连班子一起带到京里去的。
近来很有几出新戏,如新编的,里头一折唱作绝佳、文辞最妙。
贾兄可曾听过果然精彩么”
贾琏不想他问得这般仔细急切,连人都整个儿地凑过来,倒吓了一跳。
这边谢极咳嗽一声,谢楷方老实抽身坐回去,只一双眼还着贾琏不放。
贾琏只得说“早几年确有个吟萃班,堂会唱得极好,京中不是一等脸面、要紧大事的再请不到。
只是京中喜好的人也多,各处央求,渐渐就都散去了各府。
如今京城梨园行里是撷香集和叠云福最好。
还有一个扬秀班,压台的就是,里头正有打神告庙的段子,或就是谢兄弟说的不成”
谢楷听了,拍手道“必定是了。
这海神庙阳告桂英死报原是元人话本里所记,后人改编了戏文来敷演,就有七八种也说不准。
只是我也没过全本,可惜可惜。”
他这厢只顾着自说自话,却不妨旁边谢极面孔已渐绷起。
章回两个神情,笑道“你只管可惜什么好歹明春你也要入闱,京里什么班子的好戏、新戏不得,要在这里感叹个没完。”
这一句话出来,当场说得谢楷闭嘴,一张俊脸全垮下来。
洪大忍不住大笑,说“亏得还是个举子,怕成这样,说出去都没人信。”
又问“启庄这一科也要下场我只听说回表弟奉了姑父和老师们的命定要试一试。
不过这样也好,正可搭伴儿上路,彼此照应,就不孤单寂寞啦。
等到了京里,除了各自家里的人,如今还可以寻贾兄玩儿去,岂不热闹有趣”
贾琏忙笑道“可不是家里老爷们也读,清客相公每常会文,若能得两位世兄到府,绝是再欢喜不过的。”
谢楷听了,含糊两声,却不多说,转偷了眼去谢极。
果然谢极撂下杯子,淡淡道“路上、客居都还小可。
倒是本功课,也该仔细预备周全。
你也这般大了,要拿那些移情易性的杂说戏文怎样的行事,自也不必我多说。”
谢楷就应一个“是”
,低了头坐着,人也恹恹的。
章回见了,推他一把,笑道“瞧你,又装模作样来了。
谢兄吩咐的还不都是好话,你搬出这张脸,可不是没良心的快斟一杯酒来,敬上运枢兄,感谢兄长的教导之恩。”
他既说了这话,谢楷自然承情,忙照着向他哥哥敬酒。
谢极也省得他心意,脸上就微微露出笑样儿,受了自己兄弟的酒,然后方向贾琏、洪大笑道“教你们笑话。
只怪我见着这魔星就拦不住话,扰了大伙儿吃酒的兴头。
就敬一大杯,当是我与大伙儿赔罪。”
说着拿大碗自斟了一碗,团团敬过后一口饮尽。
众人也忙都起身与他喝了,又拣那新上来的几样热菜过口,并说些京里扬州两地的闲话趣闻来凑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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