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竞走的度步行,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下雨!
远处的雷声轰然来临,伴随着闪电交织,雷公电母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要来就来一双。
今日出门还觉得天阴,没必要打遮阳伞,她就没拿,此刻只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头顶的天更暗了些,风雨欲来,团团乌云压下来,好像稍有不慎就能掉下来,砸在某个嘴硬不知回家的人,将他浇成落汤鸡。
豆子大的雨点说来就来,沙场秋点兵,若是一个雨点一个兵,那辛弃疾该高兴的四处跳脚。
林榆也在跳脚,为她的嘴硬买单。
雨下得越来越大,在七月月尾,来了一场洗净凡尘,净化心灵的瓢泼大雨。
雨声振聋聩,如嘶吼般将所有压抑的情绪绽放出来,吞噬每一个“不带伞”
的行人。
这一片属于郊区,路上唯一奔波的只有她一人,茕茕而立,孤苦无依。
哪怕跑得极快,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个干净。
她抹了一把脸,将雨水甩出去一些,下一刻,雨水又浇了满面。
“叮叮当当”
的声音响起,雨水砸在公交车站顶棚上,噼里啪啦,若是再猖獗一些,怕是要重新修建了。
雨滴连成线,最后像是成了水幕,齐刷刷地往地上砸,不知是哪个负心汉辜负了年轻的少女,让她如此声泪俱下。
哪怕是雨天,车流也未停止,一辆辆开着远光灯的车辆驶过,溅起一朵一朵水花,没有一辆是公交车。
林榆靠在公交车站牌前,双手抱胸,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缩小一些。
这天不会冷,但就是觉得身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麻麻酥酥的。
站久了,她决定蹲下来,让自己表面积更小一些。
一个巨大的车灯照过来,林榆没有在意,直到它越来越亮,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抬手挡了挡强光,车身慢慢靠近,在她身边停下。
车窗摇下来,林榆探头仰望,正好跟驾驶座上的人四目相对,车厢内的人西装革履,干净整洁,而她浑身湿透,不堪入目。
邵牧原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上车,我送你。”
他还是那么不苟言笑,一副欠债还钱的表情让人生怯。
林榆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滴水的衣服,抱着帆布包的手紧了紧,嘴里蹦出来几个字,“不…不用麻烦您了。”
她还记得上一次,他那个不亲不近的动作将她推出去好远。
他皱了皱眉,身子偏过去,离她更近了些,“公交车停运了你不知道吗,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副驾驶的车门被他打开,雨水打在车门边上。
雨没有停的意思,她上了车。
就在之前,邵牧原恰巧看到在雨中狂奔的林榆,本来想着装看不见好了。
太麻烦了,肯定会很麻烦。
可是车子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缓缓停下,想要救一只淋雨的猫,就像那天她说的,总要有人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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