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青州道学宫六十座学舍,一千八百学生,乾榜历来只有六个名额,分别对应甲字开头的六座学舍。
陈长安名在乾榜,自然能够称呼甲寅。
可这称呼,多少带着不怀好意。
果然,他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冷笑道:“周师兄,连续几个月的丁字,也配称甲寅么?”
“就是,真要论起来的话,周师兄你才是这个甲寅。”
周然笑而不语。
要的就是让陈长安当众难堪。
他自然是觊觎乾榜的。
要不是陈长安一直避战的话,他有自信,早三个月前,就得到甲寅这个称号了。
到时候在家里的地位也会愈稳固。
陈长安丝毫不带火气,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周师兄,你想要这个位子的话,两天后,可以自己来拿。”
周然一动不动。
“这个位就该周师兄坐的。”
“你也配和周师兄称兄道弟。”
“又想拖延,有能耐的话,和周师兄比试一下。”
不少人忿忿不平。
大都觉着陈长安是怕漏了底细,才一拖再拖,不敢应战的。
学宫里传言不少,说当初陈长安能成为乾榜,是靠着爬上学宫里那位大人的床,背地里使了手段,才能压过周然得到甲寅称号的。
不然,怎么那位一走,就修为暴跌,考核评等只有区区一个丁字。
近来这种流言更盛,连带着对甲寅学舍都有微词。
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陈长安的头上。
对于这些说辞,陈长安一直置若罔闻,也懒得去辩解什么。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些许流言,不过鸡鸣犬吠,虽然吵,但妨碍不了什么。
真要到了碍事的那天,他觉着也只有死人才会听得进解释。
陈长安依旧笑的一团和气:“我也是为了周师兄好。
要知道,在学宫里,有些话可以乱说,但位置却不能乱坐。
我说的没错吧,周师兄。”
周然目光一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起身让开了位置。
学宫的规矩高高在上,谁也亵渎不得。
陈长安不理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位,俯身朝蒲团吹了口气,再拍了拍,方才席地坐下。
身旁的周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杀机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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