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谢相将来要在此地生活,与她白头偕老,刘藻心潮滚烫,一个激动,把矮几、橱柜、妆台、床榻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宫人们已受不住她了,起初还会大惊失色地跪地劝阻,称这不是陛下能做的活计。
而今已能面不改色地指点她什么样的材质用什么养的布料擦拭,方能不伤木器。
刘藻挨得好生辛苦,又挨过一日,距正旦只余两日时,她终于忍耐不住,她非要见谢相不可。
可礼官说了,大婚之前,新人见面,是为不吉。
就是这句不吉,拦了她这么多日。
刘藻想吉不吉不是礼官说了算,是上天的旨意。
她跑去神明台,令方相氏为她问一问诸神,今日能见谢相否
方相氏替她卜了一卦,卦象称,陛下酉时离宫,子时前归,则吉。
刘藻见天色不早,酉时将至,慌忙去了。
方相氏见她急忙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当年陛下要他卜谢相之寿,卜得结果竟是天机,不能窥测。
那时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丞相之寿,竟成了天机。
直至陛下要立后,方知究竟。
这世间唯二不能卜的,便是帝后。
刘藻特换了身玄衣,只携了名侍从,掐着时辰,酉时一到,她方离宫。
因不好叫人知晓,她弃马从车,悄悄地行至谢相府外。
又恐惊动仆婢,也不敢叩门,竟寻了一处围墙翻了进去。
那几名侍从得都快吓死了,可陛下说了,要避人耳目,他们只能在围墙下急得团团转,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多亏刘藻喜好骑射,又时常蹴鞠为乐,身手颇为敏捷,自高墙上跃下来,也未伤到哪里。
这府邸她熟得很,小心翼翼地寻着小径走,避过巡逻的甲士、仆婢,直往谢漪房中去。
夜幕已降,她衣玄,可藏匿于夜色中,又在草木间四处躲避,竟未叫人察觉。
可到了谢漪院中,刘藻还是敏感地觉出一丝不对头。
这一路来,遇上的人,未免少了些。
但她未及深想,便潜入了谢漪院中。
窗上可见人影,在灯下做着针线。
刘藻一路来唯恐叫人发觉的惊怕瞬间消失,盯着窗上那人影,心跳得飞快,谢相是在绣嫁衣吗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对谢相的针线能力,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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