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逼仄的房间角落,正摆着一张低矮的铁架床。
一个枯槁憔悴的女人蜷缩在床上,脸上虽然沾满了血污,却依然看得出那容貌清丽惊人。
窗外正飘着漫天的飞雪,而她穿的却是一件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单薄衬衣,身下只有一床冰冷粗糙的棕垫。
“吱呀。”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脖子上裹着驼色羊绒围巾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眼底带着些许戏谑。
苏霄霄!
那蜷缩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女人眼底陡然冒出一阵森寒的光,似乎是要扑上去生生撕开那女人。
锁在她手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在她爬到床边的时候紧紧扯住了她,手腕上的新旧交叠的伤口被勒的渗出丝丝鲜血。
苏霄霄看着那张狰狞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姐姐,我和鸣哥哥要结婚了。”
鸣哥哥,她曾经的未婚夫,陆宴霆。
苏离榭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恨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痛到了极致的孤狼,嗬嗬的朝着她怒吼着,字句却含糊不清。
她骗了所有人,抢走了应该属于她的家人和未婚夫,让她被剪掉舌头关在这里……
“别这么瞪着我,这眼神真的很讨厌。”
苏霄霄狠狠拽住了她的下颌,看着那道森冷的眸子,忽得将她压在床上,手指径直戳进了她的双眸。
“你妈妈三天前已经自杀了,至于哥哥们嘛……除了苏木樨,其他人都已经在监狱里了。”
一股痛意传来,苏离榭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脸上突然落下两道液体,粘稠滚烫,说不清是血还是泪。
“你想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要剪掉你的舌头了,这样我都没办法听你的遗言呢。”
苏霄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抬手将她的头发扯住,眼神挑衅地看向那张沾满鲜血的清丽脸庞。
苏离榭狠狠捏紧了拳,枯瘦的手青筋暴露,忍受着眼睛的剧痛极力想要去撕咬苏霄霄,却被女人嫌恶的甩开。
“是你自己蠢,不然为什么苏家那几个人直到进监狱,还觉得我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将仅剩的那点家产全部交给了我呢?”
苏霄霄冷笑一声,抬手狠狠一耳光扇在苏离榭的脸上:“凭什么你从小就过得那么幸福,我却只能在孤儿院被欺负!
是因为苏钟海不娶我妈妈才变成这样的!
你所拥有过的一切,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她终于不再装腔作势,从手袋里拿出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在苏离榭面前晃了晃:“苏木樨现在好像是看出了一点什么,开始怀疑我了,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苏离榭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冷笑,感受着房间里弥漫起的那股刺鼻的汽油味,内心却全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像她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从苏霄霄被父亲从孤儿院带回来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完全改变,直到现在这样,跌入尘泥之中!
火焰熊熊升起,终于让她冰冷的身躯有了些许暖意。
苏霄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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