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到房间里那张原木色桌子上摆的纸笔,他离开沙发,坐去桌前,拧开笔帽就想试着描绘老婆的长相,他起来特别认真,表情甚至可以说虔诚,要是有人站在旁边他这个全神贯注的侧脸,那真是英俊得发指,当你移开目光,去他画在纸上的东西
这该怎么说
就像是在摆拍,人是帅的,作品二级残废,他笔下的老婆就和幼儿园小朋友用蜡笔画的爸爸妈妈一样。
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努力没有回报。
乔越认真画完最后一笔,把纸放在桌子中间,自己退远一些,想能不能认出。
他这边拧起眉心着呢,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儿子你在不在妈进来了。”
敲门声停下之后,房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穿着墨绿旗袍的罗金莲,她一边往乔越那头走,一边讲回来就听说他在找人,问怎么了,“听小梅说你药也没吃,妈怎么跟你说的天塌了也得先吃药。”
“药不好喝。”
“好喝还能是药”
罗金莲将手搭在二儿子肩上,语重心长问,“儿子啊,你说说又是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类似这种事一年总会来几次,他平常也嫌汤药味道古怪,嫌完还是会喝,要是哪天不肯喝,不是谁惹着他,就是什么东西不顺眼心情坏了。
罗金莲很有经验,乔越张了张嘴,还先叫个暂停,招呼佣人端红茶上点心来,准备坐下来听他讲。
接下来,乔越眼也不眨就编出个谁听了都得喷茶水的故事。
大概是说他午后睡了一觉,就做了个梦,梦里他都结婚了,老婆又温柔又漂亮,两人特别处得来,醒了之后他就想去找老婆,又不知道该怎么着,就想让妈和大哥帮帮忙。
罗金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坐在沙发上,直愣愣盯着二儿子,因为一动不动的时间太长,她都快石化成立在乔府大门口那两尊傻狮子。
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她放下准备往嘴里送的小蛋糕,问“儿子你真睡醒了”
乔越就一声不吭了他妈一眼。
这要是耐摔耐打的大儿子,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想到站在面前的是小越,罗金莲费老大力气忍住了。
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开玩笑说“儿子来跟妈说说,我儿媳妇叫什么名儿”
“姓郁,郁郁葱葱的郁,单名一个夏。”
罗金莲
好家伙还真让他把名字编出来了
“那是哪家的长什么样”
乔越想了想说梦里面一开始就结婚了,不知道老婆是哪家的,长得很好,眼睛特别清透水灵,皮肤很白,鼻子小巧可,嘴巴红润润的甜得很在对郁夏的勾勒之中,乔越充分展现了自己贫乏的词汇和贫瘠的表达,除了大大的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就没别的词儿了,根据他这个刻画,罗金莲觉得随便逮个大家小姐出来都能对上,她听得云里雾里满身绝望,乔越想起自己刚才画了老婆的肖像画,他跟着就从桌上取来,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妈。
这是一幅钢笔速写人物图,可以大胆断言,就算郁夏本人来,都铁定认不出是自己。
罗金莲懵得更厉害,她盯着那幅图了半天,问说这是什么
乔越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是我老婆,画得不好,不过大概就是这样。
妈你见过的人多,得出来是谁”
得亏没有心脏病,不然听完这句都该送去抢救了。
罗金莲把那幅画搁在桌上,抬起手来捏了捏鼻梁,感觉缓过来一点才说“儿媳妇要是长这样,妈给你保证,咱们南省的大户人家里一定没这么个人”
这已经超越好不好的范围了,要罗金莲说,哪怕让小轿车撞一下都不至于这么磕掺。
乔越也很沮丧,他刚才还有点精气神,这会儿就跟车胎漏气一样,完全蔫了下去。
罗金莲本来觉得他在逗趣,做梦还有人当真儿子表情都垮了,这才惊觉问题严重。
她本来端着红茶杯子在嗅香气,正想喝一口,余光瞥见儿子满身沮丧,茶都喝不下去了。
“小越你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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