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和坐在床边,将她盖头的被子拉下,“阿月,养好身体,才能走下去。”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走下去,走过涧河关?
他伸手抚在她耳后,救她,也要她活着走过涧河关才行。
李凤鸾转身平躺着,握住她脸颊旁的大手。
他的眼神像是火盆里最炙热的那块炭,烧得火红,也烤红了她的脸。
她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眼上,“你别这样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他反手拉下她掩面的手,“病成这样,还有心思想这些,你那颗玲珑心怕是比汴梁都大。”
李凤鸾拉着他的手,坐了起来,“我还有一事,思来想去,还是要做的。”
他眉头一动,倒要听听看她如何开口。
她看他挑眉的表情就知他想歪了,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整日就想这些?”
陈鸣和捉住她的手,压在被子上,笑道:“那你说,是何事?”
她挠了挠他的掌心,吐出二字,“秦月。”
他问道:“你想为她脱奴籍?”
李凤鸾点点头,“此事同峥没有关系,我觉得秦月她值得。
七夕那日的祸乱是她精心策划的,以黑袍遮住我的红色宫装,她用最小的代价完成她想做的事。
她大可以不顾及我的性命,直接将木台点燃。
带走受伤的我更容易,可是她没有。
她是因为峥才恨我的,或许她恨得是那个同峥定下婚约的御国嫡长公主。
可我觉得,她聪慧勇敢,这样的女子困在峥身边,不值得。”
“阿月,爱而不得,不是能轻易放下的事,她未必会领你的情。”
她垂眸,蹙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不想她领我的情,只是想给她一个选择。
选什么,是她的事情。”
他眸中的小小身影温柔似水。
她抬眸道:“这些时日生了很多事情,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其实每个人的选择没有是非对错之分,就像你说的,不愧对自己的内心便好。
所以秦月作何选择,都是对的。
只是在我看来,峥已经不是曾经的少年郎,所以不值得。
但是于她而言,二人相伴的几年弥足珍贵,是值得的。
我没有经历她的过往,她也不了解我的事情,机缘巧合下,因一个男人我同她有了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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