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我还蛮佩服你的,你的心态真好,照理说,从拉小提琴到开网约车,你这个角色,转变得有点大,很多人,碰到这样的时候,肯定会抱怨,你好像没有,还乐在其中。”
“抱怨能改变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疫情,是你想让它过去,它就会过去的?不可能,你改变不了,还偏要和它顶牛,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余东举起了可乐瓶,盛春成也举起来,两个人碰了碰瓶子,喝了一口。
余东接着说:“我小时候,我妈妈经常打我,我知道自己逃不过她的打,你知道我怎么办?”
盛春成好奇了,问:“怎么办?”
“很简单,好好练琴啊,这样就可以减少挨打的次数,我既然改变不了她要打我,就只能让自己好好练琴,没想到还练出来了。”
余东说着大笑,盛春成也笑了起来,改变不了就顺着它,这还真是最简单的道理,但很多人,还就是不知道。
吃完了中饭,余东也不客气,坐在那里看着盛春成付了钱,两个人站起来出门,走到余东的车子旁边,盛春成和余东说,什么时候晚上,你要是没有生意,又在这附近,可以打我电话,我请你喝酒。
();() 说完想到了,又说,不不,那样你就要酒后开车回去了,还是你打我电话,我去你家附近喝,我打车过去,还是我请你。
“为什么是你请我?”
余东不解地问。
“我没有还房贷的压力啊。”
盛春成说,余东听了大笑,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车上的对话。
余东说好,这个酒我要喝,对了,要是什么时候,我们又开始演出了,我请你来看我们团的演奏会。
“好啊,我去看看那个穿着燕尾服的憨卵。”
盛春成说,两个人又是大笑。
“还真的像是憨卵,越想越像。”
余东笑着上车,和盛春成挥了挥手,走了。
盛春成目送着余东的车子开远,转过弯彻底不见,他这才穿过马路,走到小区的大门,朝里面走,正午的阳光白花花的,把地面晒得滚烫,空气中一丝的风也没有,大门口花坛里的那些花草和小树,在阳光里纹丝不动,好像都是铁打的,还反射着光。
进了大门,好在小区道路的两边,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把整条道路都遮蔽在它的树荫和蝉鸣里。
虽然是走在树荫里,走了段路,盛春成还是额上身上就开始冒出了汗,不过,他的心里有一种满足,在这个城市,作为一个正常人,盛春成觉得自己终于也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在一起吃饭和喝酒的朋友,他不需要戴着墨镜,伪装成盲人,就可以和他交往的人。
盛春成仔细地想想,这余东余大麻子,好像还真的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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