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齐王的亲信在向他们通报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嘲笑了这种论调。
“说起来也算好笑。”
他这一次是一改贩卖债券之初的犹豫迟疑,礼数是周到热情殷切之至:“现在满城的商人都在设法从外地运钱运丝绸运布匹,削尖了脑袋也要分一杯羹——也不知道是哪里泄露出去的消息。
倒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也不知是不是故作惊人之语以博直名,天天都在嚷着说这‘债券’不对……”
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源贝言贝先生微微一笑,举杯抿了一口茶,随口发问:
“小官?什么小官?”
“匠造监的一个记室。”
亲信满不在乎:“平日里就是神神叨叨的稀奇古怪,现在更不知是怎么了……”
贝言喔了一声,心下却微微有些怪异:他原本以为会是度支或是司农一类的官首先察觉不对,毕竟这些人直接拿着国库的收支数据。
但匠造监……这是给皇帝造什么稀奇机械的吧?
于是他抬一抬眼,似乎顺口一问:
“些许浮议,不过过耳清风罢了。
齐王殿下要图谋大业,也不必在意这些琐碎。
不过我倒有些好奇,不知这小官说了些什么呢?”
亲信稍稍有点惊愕,但到底眨了眨眼,似乎相当费力的仔细回忆,才终于想起了那个记室的怪异言论:
“……下官也只是略微听过几句。”
他迟疑道:“似乎这人是查了历年来上谕中从国库拨出的开销,又拿了什么各州的贡品和钱粮来折算,然后不知怎么一弄,就说这开支是不对的……”
他说来说去,暗自却愈发的心虚:别说是要一一回忆了,哪怕这么稍微转述几句,亲信也知道这失心疯的记室是在纯粹胡说——国库的开支收入何等繁杂细琐?每年夏秋两税后数百官吏一一打点清理,废寝忘食艰难困苦,那大致核对完毕都得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人随手拿了几张上谕邸报和保单就敢谈论开□□才真是大言炎炎,不知羞耻……
但端坐在对面的贝言并没有露出什么嘲讽的神色——甚至他的瞳孔似乎都微微一缩,茶水也晃了一晃。
如此沉默片刻之后,贝言终于微笑开口:
“这倒有些意思。”
他柔声道:“不知这位记室姓甚名谁,有什么来历?”
亲信又迟疑了片刻——他是齐王心腹位高权重,当然不会费神去留意一个记室,无论这个记室多么狂乱荒悖……
“下官实在所知甚少。
不过这人似乎——姓祖?”
贝言的嘴微微抽搐,而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手中的茶杯不自觉地一歪,当头便给大腿浇上了少说五十度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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