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母亲最早的印象是自己坐在灶门前蕞火的地方,自己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灶孔里燃烧着柴火。
母亲揭开灶上的温水盖儿,舀水到她端起来的洗脸盆子里。
让我害怕和奇怪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极其冷漠!
至今我三四十岁的人了,想起来都寒心!
父亲走到了妈妈的身边,他嬉笑着脸,对着我说道:“妈妈吃不得荤(又好像说的是泥鳅),腥气太大哒……”
他说着很高兴,边说着边舀着热水缸里的水。
爸爸和妈妈就这样在我前面,我们中间隔着一个土灶,土灶灶孔里面燃着火焰。
天气有些冷,感觉灶孔里面传来热乎气,照在我脸上很受用。
他们站在一起舀水,两张面庞上完全不一样的神色,明显是父亲爱我,母亲的表情对我冷漠之极!
成长历程中,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记忆中母亲的神色会是这样?没有误差,印象中的确如此。
可爸爸的嘴都笑歪了,逗笑着我,妈妈却用那种根本像是“蔑视”
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是一天的早上。
那时候我们的家就在堰塘里面,走过堰堤就是公路,家前面是堂弟的家,我爷爷和前面的幺地地是亲兄弟。
我们很小,我都没有妹妹的印象,也没有堂弟堂姐他们的印象,毕竟太小了。
这种幼时的印象没人愿意忘记的。
我坐在嘎椅儿上面,肯定是穿着开裆裤的,双手放在嘎椅儿上面,屁股是可以坐在上面的,两腿似乎可以着地。
椅子上面有可以放东西的小平面。
上面放着花生米,一粒一粒的,兰逗我玩,她哄我,我却不搭理她,内心的想法大慨不知道用言语表达出来,她们的脸有时候挨的我好近。
我尴尬极了!
她们一个劲儿的逗个不停,我只好把脸转过去,躲避别人口中传来的气味儿和她们挨近的逼问。
可我心里又明明喜欢她们来,喜欢有人爱我。
一会儿之后,又冷清了,仿佛全世界就我一个人了,爸爸和妈妈去田地里干活去了,叮嘱了我,我没有妈妈把脸凑过来对着我笑的印象,真的没有。
我还记得姨娘(可能不是姨娘,反正是母亲的娘家一员),她用一堆火,炸泡儿吃,她把地上散落的谷粒拾起来,放在阴燃的火堆边缘。
这些谷粒受热,谷壳“啪”
的裂开,漏出白色的米粒,他吃的很有意思,我的嘴里也进去了几粒,但是感觉没有她的美味儿!
她爬到灶房屋旁边的枇杷树上摘枇杷,我嫉妒她个子高高的可以为所欲为。
摘下来的枇杷,她放在箩筐里,然后一个人去吃灶房屋里箩筐中的枇杷了,吃的津津有味!
我站在灶房屋门口,生气了,我责怪她,结果她吃的照样有味儿,她不理我,只顾自己吃。
我生气的看着她,她背对着我,蹲着,面朝箩筐里面的枇杷。
();() “这是我的屋!”
我朝她说了这么一句。
她完全不理,她回答的很犀利,没把我当回事儿。
这种生人家气的感觉我是记得的,那灶房屋旁边的枇杷树上面结的枇杷不是我家的是谁家的?我只记得自己看着她蹲在灶房屋里,对着翻倒的箩筐里面啃枇杷,我就站在她的后背看。
我一人在屋前的塌子里,我能走路了,好像又全世界就我一个人了。
那天下午,我的视力不错,老远就看见奶奶走公路边上。
于是我撒开腿,沿着堰堤使劲儿跑了过去,牵住奶奶的手,跟着她走,旁边的人看见了哈哈大笑!
我知道她们在表扬我,在注意我。
奶奶也哈哈大笑!
她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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