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凤娇的那二十多年,皇家猎场明漪曾去过多次,对于猎场倒是不好奇,倒是心里装着事儿,哪怕能做的都已做了,却还是免不了担心,想着想着不由叹了一声,抬起眼就撞向对面安嫤正眯眼打量她的眼神,她一个激灵,微微蹙眉,“阿嫤这般看着我作甚?”
“我本以为你不会去秋狝,没想到……你当真是变了不少。”
安嫤轻轻哼声。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呢!”
明漪轻声应道,反正无论是李凤娇还是安嫤,自以为了解的,不过都只是傅明漪在人前的样子罢了。
果不其然,安嫤微怔,眉心一蹙,到底没再说什么。
明漪轻飘飘将话带开,“何况,这回阿娇不能来,她叮嘱我定要陪着你。”
本来一国储君的婚事礼制甚是繁琐,要一项项走完怕是得小一年,可崇宁帝许是忙着抱孙子,所以,借着今年大灾,让礼部筹备太子婚仪一切从简,还有让这婚事给大周上下冲喜的意思,因而,这婚事从赐下,到定下的吉日不过就是半年,年底就要完婚。
在明漪看来,这是婚事尘埃落定,是大大的好事,可也怕安嫤觉得委屈。
“是阿娇多想了,也谢你有心。”
安嫤听得明漪的话,面色微微泛红,带了羞色,却没什么不悦,这让明漪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说起阿娇,你有没有劝过她?”
安嫤不过娇羞了一瞬,又转而端肃起了脸色,望着明漪的目光也陡然锋锐起来。
“为何要劝?”
关于这一点,明漪却是全然站在李凤娇那边,见安嫤眉心紧蹙,眼中尽是不赞同,她不慌不忙道,“阿娇既没有一定要嫁之人,无论嫁谁都是将就,那又何必?谁说女子就非要嫁人不可,如阿娇这般不嫁,陛下、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还有你,都是她的底气,她难道还会过得不好吗?”
而若是大周倾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与其再如前世那般,被褚晏清那样没有担当的杂碎当成物件儿般送予人,倒不如自在一身轻,不要被人拿捏住短处,生死尚能自主。
听了明漪这番话,安嫤半晌没有言语,一双眼睛却是若有所思将明漪看着,眼底越发深幽,“你说女子并非定要嫁人,可你却要嫁薛大都督,而且,薛大都督对你也甚是看重,你们不是未曾见过吗?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了……”
因着之前李凤娇失踪时明漪的消息灵通,安嫤已经起了疑心,知道明漪有人可用,但她未必能够确定明漪用的那些人是来自济阳王府,还是薛凛,是以,才出言试探。
明漪倒也未显慌乱,抿嘴微微一笑,“我身边有几个薛大都督派来的护卫,是为护我周全。”
眼见安嫤非但未释疑,眼中反而疑色更重,明漪不等她问出口,就轻笑着道,“那日中秋宫宴,我在宫中遇刺,幸而命大,没有死成。”
安嫤猝然一惊,“还有这回事?你怎么未曾说过?”
“我当时吓坏了,哪儿还记得这些,倒是这件事情我阿爹告知了陛下,想必陛下又与薛大都督通了气,这才派了人到我身边来,倒是恰恰好,派上了用场。”
宫中遇刺这事,她没想彻底瞒住,是以,当时便与薛凛通了信,说了她的想法。
也不知薛凛是如何想的,倒是果真依着她的意思,与崇宁帝通了气,也让陆昭等人过了明路。
“陛下是知道的?”
安嫤还真没料到会是如此,语气却已变了,少了疑心,又恢复到了一贯的亲近,“可是背后之人是谁,可有查清?”
明漪轻轻摇头。
“怕是有人想要离间陛下与薛大都督才布下此局……”
安嫤呢喃道,若是薛大都督的未婚妻在宫中被人刺杀,就算他与这未婚妻未必有什么情谊,可只怕也会与皇家存下芥蒂,“明漪,你可定要万分小心,若有什么不妥,记得与我说。”
明漪点头,没再多言,安嫤即将成为皇家妇,太子妃的所思所想,自然已与从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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