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听劝,相反,她不希望自己不听劝告最后却信错了人。
“其实我还是挺放心你的。”
陈嬗又说,“第一,虽然一些事情上有点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还容易被别人的意见干扰,摇摆不定,优柔寡断,但这也意味着你听劝啊。”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而且我还没说完呢,别急。”
“那你说说‘第二’是什么。”
“第二,你也不是恋爱脑。
太过恋爱脑容易识人不清,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对方身上,祈祷他是个好人。”
姜嘉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我妈也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阿姨活得清醒又洒脱。
不过这种境界也太难达到了,我们还有的修炼。”
陈嬗叹了口气,躺倒在沙发上,“反正这个事吧,你自己有把握就好。”
“嗯。”
姜嘉弥点点头。
现在也没必要想太多给自己徒增烦恼,
想到这,她起身走进书房,把手里的卡片和上次那张一起夹在了同一本书里。
……
周六下午,淮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姜嘉弥本来不太喜欢下雨天,但是走到街角处看见周叙深时,长久以来对雨天的印象突然有点动摇。
雨水在伞面跳跃迸溅,织成一片水雾,最后顺着伞骨汇聚成细细的线坠落下来。
伞下的人穿一身黑白灰,握着伞柄的手骨骼分明,深邃立体的脸被阴影勾勒。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撑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那里,就好像隔绝了一切潮湿与昏暗,哪怕溅起的雨水也会沾湿他脚上那双原本一尘不染的鞋。
姜嘉弥心跳有点快,深深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心想要是自己会画画就好了,周叙深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模特。
撑着伞的男人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人还没站定,伞面就已经朝她倾斜过来。
淡淡的木质调味道顿时包围着她,整个人像是瞬间被笼罩进一个清爽、干燥且安稳的环境中。
两人同撑一把伞,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那把单手收好。
雨水顺着西装外套笔挺的肩线滑落下去,而他浑然不觉。
“冷吗?”
“不冷。”
这两天他们依旧在微信上保持着联系,姜嘉弥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可是一见面后她就想起了前两天和陈嬗讨论过的问题,心情有点微妙,也有点别扭。
但还好这些情绪都是可控的。
两人并肩走在伞下,路过积水时,周叙深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示意她脚下避开。
宛若镜面的积水映出掠过的暗红色裙摆。
忽然,身后传来重物落地声与惊呼声。
姜嘉弥吓了一跳,蓦地回过头去,没留意到男人原本放下了的手又忽然抬起来揽住她的肩,将她半圈在了怀中。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姿势。
“什么声音……?”
姜嘉弥茫然地往身后看,目光倏地定格。
某个推车卖花的小贩不慎令车侧翻,数十朵红玫瑰倾倒出来撒在路边,刺破了雨中暗沉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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