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寒风吹似刀,两落金叶独飘摇。
一夜黄尽南北间,三畜皆尽缩寒毛。
这几年气温普遍低于寻常,一到九月,气温便骤降,加之兖、豫二州黄巾方定,处处是一片萧条的景向。
一路舟车,羊安一行总算是到了洛阳地界。
说起来天子刘宏对羊家终究还是不薄。
羊续有功难封,于是他变了个法子,令羊安得恩荫入朝。
其实,两汉的恩阴实行的是荫任制,又称之为任子制,顾名思义,最初乃是父功子继。
然而到了汉末保任对象渐渐扩大,除了子、弟、孙外,还有宗族、门从等,人数也由一人扩大到二到三人。
刘宏暗中关注羊安数年,心中颇为喜欢,但堂堂天子又怎可厚此薄彼。
故此次羊家得恩荫的除了羊安,还有羊安的两个从兄羊秘及羊衜。
“羊家公子,咱已过了成皋,再行不远便是洛阳。
一会入了洛阳,君等兄弟可先往驿站暂住,待咱家上凑天子,陛下自有安排。”
说话的是此次前来传旨的小黄门李孝。
他自入宫,便跟了中常侍掖庭令毕岚。
得毕岚提携,头次出宫便接了往羊家传旨的差。
宫里头又有哪个不晓得传旨是个肥差儿,虽说免不了一路劳顿,却少不得主人家的好处。
果不其然,李孝车架刚入泰山,早得了消息的泰山太守张举便带了一众官吏前来迎接,羊家主母也是出手阔绰,连他上峰的孝敬也准备好了。
得这般重视,李孝不由飘然起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待接了羊安,离了东平阳,众人又南下南城传旨。
郭媛玲珑心思,知道二叔清贫,遣了陈儁先一步寻了崔氏,送去些财货,免得自家两个侄儿遭人冷眼。
再说羊安,听李孝说完,却忙从身侧取了包袱,递给李孝,道:“贵人一路辛苦,些许薄礼,聊表心意。”
那李孝见状,忙道:“羊家公子,这可使不得,先前得老夫人厚赠,一路上又跟着公子吃香的,喝辣的,此时却真是受之有愧了。”
那李孝头次出宫,自然不想老宦官们贪得无厌。
羊安却一把将那装满金银的包袱塞进李孝怀里,道:“欸,贵人不以安年幼,一路相谈甚欢,怎此时便这般见外?再说,若以后省中办差,少不得还要贵人照拂一二,贵人便莫要客气了。”
李孝见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其实李孝心中清楚,自己虽为小黄门,羊安此时不过白身,二人身份悬殊。
然宫中自己这般身份的宦官繁多,加之派系林立,将来想要出头,却非易事。
然羊安却不同,他此次能得恩荫,乃是天子钦点,将来难保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然而,自己亲近羊安却也并非全是如此,一来,羊家孝敬的钱货丰厚,拿人手短。
二来,自己久在宫中,常闻士族多不待见宦官,而一路行来,眼前这少年却是不卑不亢,言语之间又多有敬意,不似作伪,让自己好感频生。
();() 但李孝又哪里晓得,羊安这般重视他却是为了将来能由他牵线搭桥,结交毕岚。
倒不是说羊安要趋附宦官,只是自己初来乍到,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况且毕岚虽为中常侍,声名狼藉,但其实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能工巧匠。
那翻水车,便是由他先于马钧发明的。
和毕岚交好,将来或许能有另一番机缘。
当然这是后话。
车架行不多时,洛阳已近在眼前。
洛阳北依邙山,南濒洛水,地处中原,连接东西,贯通南北实乃天下交通之枢纽。
看着眼前巍峨雄城,羊安不由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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