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生说,啥叫良心,兰兰到我房间里哭了两趟,哭归哭,我心里明白,香港比上海好,我理解,人往高处走,是应该的,结果,兰兰见了香港男人两次,也就登记了。
阿宝说,后来呢。
沪生说,后来就是现在,刚刚见吧,忙进忙出,预备结婚,兰兰娘还想请我去吃嚣酒,笑话吧。
阿宝恍惚说,如果雪芝,也这样问我,就好了。
沪生说,家庭不同意,雪芝可以讲啥呢。
阿宝说,雪芝一直不响,不表态。
沪生说,热水瓶,外冷里烫。
阿宝不响。
两个人讲讲谈谈,直到饮食店关门。
两个人慢慢走回来,沪生说,莫干山路有坏消息,据说小毛的老婆,去年过世了。
阿宝不响,感觉有点头昏,靠到梧桐树上。
沪生说,人生是一场梦。
阿宝不响。
沪生说,每次提到小毛,阿宝总是懒洋洋。
阿宝不响。
沪生说,讲讲呢。
阿宝一笑说,我一无所知,倒是昨天,小阿姨悄悄告诉我,我以前常到大自鸣钟理发店,跟沪生,小毛,小珍,大妹妹,兰兰来往,包括我跟雪芝所有来往,有一个人,全部明白。
沪生说,啥人。
阿宝说,猜猜。
沪生说,5室阿姨,还是小珍爸爸。
阿宝说,不可能。
沪生说,是雪芝爸爸,骑脚踏车,寻了半个上海,最后寻到曹家渡吃饭散场,盯功了得。
阿宝叹息说,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我爸爸。
沪生惊讶说,啊。
阿宝说,当时我所有的活动,我爸爸全部了解,基本亲眼所见。
沪生说,啊。
阿宝说,做情报出身,出门盯一个人,了解一桩事体,熟门熟路。
沪生不响。
阿宝说,有一段时期,爸爸经常跟踪我,因此亲眼我走进理发店,我跟小毛乱讲,我嘻嘻哈哈,带小珍进出弄堂,包括后来,我陪雪芝来回乘电车。
沪生说,还有这种爸爸呀,简直是密探,包打听嘛。
阿宝说,表面上一声不响,直到昨天,小阿姨听见爸爸议论,马上告诉我的,太狼狈了。
沪生不响。
阿宝说,有啥还可以讲呢。
沪生不响。
这天夜里,两个人一路无话,回到武定路,沪生就寝,阿宝借了酒兴,凑近台灯,写了一封信雪芝你好。
我今天见到沪生了,也是才知道,兰兰和一个香港人,准备结婚了。
我难免想到沪生和兰兰的往事,也想到我们的往事,男女到了最后,只能面对现实,会有各种变化,是正常的,现在,沪生和兰兰分手了,我们的关系,也应该结束了,不必太难过,这句话,也是对我自己讲的,曾经的回忆,我记在心里,祝一切顺利。
阿宝叁某日下午,阿宝刚走进曹杨新村大门口,小珍赶过来说,阿宝,大伯伯跟一个陌生男人穷吵,敲碎了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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