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侯爷是如何知道我置身险境且又会出手相救的呢?”
沈窈一字一句,透着好奇,却也保持着男女大防的距离。
薛越忙隔空虚扶了沈窈一把,回答道,
“薛某对父亲当年战死沙场一事,心里始终存疑,是以在宫中多结交了些朋友,这才有了搭救沈姑娘的机缘。”
“姑娘不必言谢,昔年太傅悉心教导薛某成才,一日为师,当终身为父。
我们少时也曾一起读书,如此算来,我应该唤你一声妹妹。”
“沈妹妹,以后你叫我薛越也行,或者你愿意,依着小时候叫我一声明光哥哥也行。”
薛越浅笑道,“还可以唤我一声三师兄。”
“我还是依旧唤你薛小侯爷吧。”
沈窈轻声道,她出身大家,最知道分寸礼仪。
薛越关切的问道,“如今离开皇宫,不知道沈妹妹有何打算?”
一轮皓月当空,她举头望了望,颇有些迷茫。
“若沈妹妹还愿意回到他身边,我明日去敲登闻鼓,当着满朝文武,将你送还。”
这个他是谁,此时不言而喻。
沈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坚定的摇摇头。
不管太后所言真与假,她既不要回皇宫,也不要再回到陆陵川身边。
薛越见状,难以掩饰对沈窈的心疼,他转过身,不让她看见他眼中的泪光浮动。
稍微平复了下情绪,他又说道,“沈妹妹,若你愿意回沈府,我今夜就悄悄给你父亲递个信。”
“薛小侯爷,我此时不能回沈府。”
沈窈念到父女不能相见,爹爹此时不知道有多担心,眼眸中也翻涌着滔天的难过。
而若薛越此时递了信给爹爹,沈太傅势必会向朝廷提出挂冠而去的要求。
但帝王向来多疑,再加上陆陵川的性子,他要么不允爹爹辞官,要么会派人监视沈府。
若那样,他们父女更难相见。
知道沈窈心中顾虑,薛越略有些哽咽,他抬手揩了下眼角,说道,“沈妹妹,这些年,你受苦了!”
听到薛越的感叹,沈窈勉强牵动唇角,眼眸中一片寂寥。
她岂止是苦,还死了一回呢。
不过一个人,一生总不会两次都踏入同一条河流。
她瞬间又活泛起来,“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看淡了,尘归尘,土作土,就不觉得苦了。”
是的,重生归来,尤其在长信宫中那段时日,沈窈何其自由自在,自得其乐。
若没有陆陵川死皮赖脸的纠缠,没有不断挑衅她的淑妃,她真的可以悠哉悠哉一个人过上一辈子呢。
“沈妹妹,要解你如今的困局,我还有一计。”
薛越转过身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大胆的直视沈窈,“我已向朝廷上书,此生愿意为国戍守边关,终生不再归来。”
“边疆黄沙落日,风景磅礴,薛越想邀沈妹妹同行。
我们去到那里,过几年,再将沈太傅接来。”
“或者那时候我想办法辞官,天涯海角,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去。”
薛越眼神灼灼,热烈的望向沈窈,一双手局促不安的握在一起。
见她眼睫低垂,长久不言不语,薛越忙解释道,“那日,含元殿内,我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
“我的心,始终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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