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身之元首,六腑清阳之气,五脏精华之血,皆会于此。
所以只要稍受刺激,都会猝起头风。”
“杯弓蛇影”
苏荆溪道“正是若能了解到他当年的身世,找到那把弓,蛇影之疑自然尽去”
说到这里,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敲了下额头,“莫非殿下刚才探询的用意,就在于此”
朱瞻基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探人的询问,被她解读成了这么用心良苦的理由,不由得连声称是。
于谦在一旁见苏荆溪与太子聊得火热,不知为何,心中与这小船一般,隐隐有些上下。
他见过这女人手段,论起果决,船上这三个男子谁也不及她;论起机变,更是甩这些人十条街。
她有一种近乎可怕的沉静,无论何时,一举一动总带有明确的目的。
虽然她说追随太子是为了向朱卜花报仇,可于谦疑心这未必是全部事实。
无论那理由是什么,一把动机不明的无鞘利刃在太子身旁,终究不是个事。
于谦在袖子里的手掌紧握片刻,旋即松开来,道
“苏姑娘,我有个问题,不知你方不方便回答。”
于谦道。
“于司直请说。”
“你之前说过,在南京有个定了亲的夫君。
你先前去东水关码头,也是为了寻他,莫非他是有官身的”
这件事苏荆溪在供状上提过,可惜那会儿吴定缘敷衍了事,不曾追问,草草放了过去。
于谦记性甚好,现在居然还能想得起来。
苏荆溪道“是的,他在南京宪台做御史,叫郭芝闵。”
“苏大夫离开东水关不久,便听到宝船爆炸,你却直接回了宅子,这不太正常吧”
“哎怎么不正常”
苏荆溪似乎有点困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于谦噎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道“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也该回返先夫君的生死才对吧”
朱瞻基不满地瞪了于谦一眼,觉得这话有点过。
于谦却梗起脖子与太子对视,道“此去京城,路途艰险。
臣有责任确保每个人都忠心不贰,别无私心。”
苏荆溪了朱瞻基一眼,笑意盈盈道“殿下不必动怒,于司直这点担忧在情理之中,原是我该说清楚的。”
她伸手撩了撩额发,从容地说道“郭芝闵的父亲郭纯之与我家是世交,早早就定了这门亲事,但我此前从未见过他。
这一次来南京,我本想利用我这位夫君的身份去接近朱卜花,他却外出去扬州办事。
昨日太子抵宁,我估摸着他怎么也得回来迎接,便去东水关找他。
可惜在码头没到,这才径直回了家。”
于谦心中疑惑未去。
苏荆溪说的并无破绽,至于那些细节,却无法验证真伪。
朱瞻基这时忽然道“这个郭芝闵,是淮左大儒郭纯之的儿子那个南京广东道监察御史”
于谦和苏荆溪同时一怔,这么小的官,太子居然知道
朱瞻基回想了一下“我到扬州时,有个大盐商叫汪极,专门设宴款待,这个郭芝闵也在席上。
有一位东宫老师跟他父亲郭纯之相熟,便带过来引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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