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紧外套,仰望浩瀚夜空,似乎有比夜更深的东西在心底由此沉寂。
“小染。”
夏初浅轻唤。
本想组织措辞说得委婉一些,但自闭症患者单线条,她最后还是用最易理解的方式明说:“你现?在能?发声,能?和别人交流,能?外出,甚至有人陪着能?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中?待一会儿,我想,你可以接触更多人了。”
“你不像过?去那样封闭,就不用再?和治疗师很费劲地磨合。
我专业度有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要不要换个心理治疗师呢?”
她羞于提“移情”
与“反移情”
。
冽风钻进鼻腔,少年呼吸停滞。
周遭于他而言,仍旧是雀喧鸠聚,她是唯一能?让他寻得一丝平和的绿洲。
身体因?为统感失调而造成了超负荷,浑身上下直到现?在都麻木僵冷,她跟他对话的音量在他听来一直时大时小,可他全部竭力?听进去了。
好想回到卧室躲在墙角。
可她看见他融群会开心。
长年风吹雨淋的立杆灯光线闪闪烁烁,他垂眸缄默,笼在光里半明半灭。
牙齿反复碾过?皲裂的下唇,铁锈味溢齿。
良久,他微哑的声音碎在风里:“不是,谁,都可以。”
“不,要把我,丢给,别人,好不好?”
*
夏初浅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李小萍在客厅坐立难安,本想拉着她问问到底什?么工作要加班到深更半夜?但看她周身卷携着户外的凉气,鼻尖冻得发红,便催她赶快去洗热水澡了。
洗完澡,喝掉李小萍放餐桌的热牛奶,洗干净杯子,夏初浅边擦湿漉漉的头发边回卧室,路过?董童的房间,一惊一乍的骂骂咧咧从门缝钻出。
他正在电子酣战中?。
夏初浅回房关上门,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两盆多肉“熊童子”
和“桃美人”
已入休眠控水期,她拿小喷壶呲呲两下,喂肉嘟嘟的叶片几滴珍露。
多肉耐旱耐寒耐热,属于比较好养活的植物,要不要送一盆给小染养……
如此念头冒出,夏初浅压着喷壶手?柄的手?停滞,她吞口口水,思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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