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带上户口本去了一趟警局,带回了两个户口本。
一个只有他,一个只有妈妈。
会不会是这样方便点?江与鹤抱着一丝希望。
然而妈妈在清晨悄然起床,推门。
他还不肯死心,万一妈妈只是出去买个早餐呢?
但是越跟,妈妈越靠近车站。
他像只小狼崽一样冲出去,横截妈妈的前路。
对上江与鹤执拗的、发狠的眼,妈妈吓了一跳。
她难堪地撇开视线,肩膀抖动,带着哭腔说:“小鹤,妈妈带不走你。
对不起。”
她组建了新的家庭。
对方是个人民教师,不嫌弃她出身差,待她极好。
就连延迟扯结婚证这事都能包容。
她有了儿子,听话又乖巧。
这才是她理想的家庭,理想的生活。
如果她要带上江与鹤,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十四岁的江与鹤已有一米七,比她高出一截。
几年来的生活历练,野蛮生长,让他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着跟成熟,也存着些压迫感。
她说:“对不起,妈妈没用,护不住你。
以后你记得护好自己。”
江与鹤好笑地扯了下唇。
那些嚼舌根的人是想让妈妈也厌恶他,没达到目的,反而让妈妈觉得他一个人也能存活下来。
是啊,他的确能活下来。
反正怎么流血、受伤、挨饿,他都抗得住。
就不该奢求有人护。
他不愿做乞求的流浪狗。
因此,他放下伸出的手,侧身让路。
妈妈泪如雨下,最后说了句:“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妈吧。”
她转身离开,一次都没回过头。
江与鹤又回到小镇。
这一次,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又多了个“妈都不要的杂种”
。
他更加不要命,谁叫就打谁,反正他也就剩这条命了。
他有时甚至想,母亲的庇佑是多余的,他能护住自己。
后来,他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人。
不厌其烦地用行动告诉他——江与鹤,我护着你。
?
从许下承诺到眼前这一幕,楚桑落从来没有食言过。
但他从不曾、不敢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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