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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太长太滑,顺着肩膀溜下来,动作间垂到陆川延脸上,清浅的香气盈满鼻尖。
陆川延略一偏头,身边已经挤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
他没动,任由谢朝将脸贴到自己的胸膛处,双手亲密无间地攀上来,一手抱住后背,另一手则不偏不倚地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这个姿势,有些微妙。
谢朝没有使力,但偏偏是这样若有若无的触觉,让陆川延感觉被碰到的地方莫名发痒。
奇怪,之前也和小狼崽子这么搂搂抱抱地睡过,为什么当时没有这种感觉?
陆川延默了默,最后没忍住出声,隐晦暗示:“陛下的手这样夹在中间,不会发麻么?”
谢朝闻言动了动手,细腻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中衣打了个转:“无事,朕觉得舒服得很。”
陆川延的脸色更古怪几分,气息也微微紊乱了。
他直接伸出手,扼住了作乱的手腕,语气更沉,隐含威胁:“陛下。”
谢朝挣了挣,没挣动,终于安分下来,脑袋讨好地蹭蹭陆川延:“朕不乱动了,王叔也快睡吧!”
小狼崽子得了便宜终于不再赌气,还开始卖乖了。
陆川延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几遍清心咒,以平复莫名其妙的躁动。
谢朝似乎已经睡着了,轻而均匀的呼吸打在胸口,像是某种最有效的安神曲。
慢慢的,陆川延的眼皮也一点点沉重下来。
在陷入梦境的最后一秒,他有些苦恼地想:今日告老还乡之事,又被不轻不重地揭过了……也不知道这小崽子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真是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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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心跳沉稳,一声接着一声,均匀而有力,听起来便让人感觉安心至极。
黑暗中,小皇帝慢慢睁眼,瞳孔幽深无光,眼底情绪是从未在陆川延面前展露过的浓烈偏执。
其实自重生之后,谢朝从未深想过自己对摄政王是何种感情,只知道自己仅信任王叔一人,仅容许王叔一人近自己的身。
但今天,陆川延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间,逼迫着谢朝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对他而言,王叔是无可替代的唯一;但对王叔而言,自己只是一个晚辈,是一种无法推脱的责任,诺大的皇宫是牢笼与囚锁,束缚了王叔的自由。
平常人再羡慕不过的荣华富贵,对王叔而言如同云烟,自己又凭什么能留住他?
何况王叔是会娶妻生子的。
等娶到了喜欢的女子,成家立业,王叔就会事事以妻儿为先,到时候别说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恐怕连眼神都会欠奉。
今天自己耍小脾气,王叔还能耐着性子哄哄他;等日后王叔对自己没了耐心,怕是连自己说话大点声,王叔都要皱眉头了。
谢朝越想心越沉,委屈无力挫败交织成蛛网,将一颗心勒缠得严严实实。
——更多的是不甘心。
一想到日后陆川延身边会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陌生女子并肩而立,与自己渐行渐远,谢朝就几乎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杀意。
王叔身边不能有任何多余的人出现,王叔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这句话顺理成章地从心底冒出来,连谢朝都被自己喷薄而出的恶念吓到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晚辈对长辈完全不该像他这样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难道自己对王叔的心思……?
这个可能在心头重重辗过两圈,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连谢朝都呼吸微顿,乱了心神。
但他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可能被世俗伦常给拘束住。
短暂的震惊之后,谢朝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这种可能是否为真。
想不出来,于是大胆的小狼崽子索性试了试。
原本谢朝就对靠近陆川延的身体毫无反感,只是这次,在与王叔的身体相贴时,他不再将陆川延当成可敬的长辈,而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紧实的腰腹肌肉,软韧温热的胸肌,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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