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是秦雪阳,这一次宴会,贺兰叶也要带她去。
名义上贺兰叶说的冠冕堂皇,怕妻子一个人外人不认识,带个妹妹陪她,可秦雪阳面对柳倾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刺儿,比陌生人还不如。
秦雪阳也是个问题。
贺兰叶索性又抓着她细细叨叨叮咛了几句,万万不许她在外人面前让柳倾和丢脸。
她说的有些严重,秦雪阳也被唬到了,一路上乖乖巧巧的,等到了楚阳候府,贺兰叶被儿郎们接走,女眷们来接柳倾和时,秦雪阳也老老实实扮演着表妹的身份,跟在他后头,没有半分表露在外的不开心。
贺兰叶知道自己带来的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
柳倾和不用说,秦雪阳只要给她讲明白利害关系,在外头,她自然知晓怎么做。
故此她也没有多担心,跟着齐洵齐沼一道说说笑笑进了去。
齐沼宴请的客人分作三波,一波年长官宦,都由楚阳候亲自接待,一波女眷,全部交由侯夫人做主,唯独剩下的这些年轻儿郎们,才是齐沼兄弟俩亲自接待。
这些年轻儿郎大多是出生世家的青年才俊,一半人都互相认识,另一半人也都是友人的友人,一个亭中院摆着二三十小几席垫,全然不够少年们的相互寒暄。
贺兰叶是其中年纪小又最无身份的,自齐沼迎了她来,规规矩矩找了个角落坐了。
她是低调,可到底不是无名,随着她的落座而来的,是周围少年们的目光。
她在临阳颇有几分名声,这里的官宦子弟大多认识她,如今也是在齐沼的生辰宴上相见,都保留着两份善意,加上她有意讨好,态度恰到好处的温和,不多久就成功的令在座少年郎们改口称呼她‘松临’。
齐沼作为主人,他忙的厉害。
齐洵作为楚阳候府的世子,在长辈离开之后,独数他最操心,所有的客人都要操心到位,忙的像是陀螺。
偏生这样,他还要挤出时间来,在贺兰叶所坐的角落停一停,总要问了她两句,才肯挪位置继续去忙。
几次三番,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位曾经追求过如今贺兰夫人,当初柳家姑娘的楚阳候府世子,与这位贺兰叶私交颇好,倒没有传言中势不两立的敌对。
在座中有与齐洵关系好的青年,见状索性举着酒杯从自己的席间起身来了贺兰叶所坐的角落,带着善意与她交谈。
“刚刚听松临谈起外乡风俗,在下只觉松临见多识广,还不知松临今年几何?”
来人姓宋,态度温和,瞧着客客气气,对贺兰叶举着酒杯。
贺兰叶只看了一眼人,就认出来人是宋将军家的独子宋书皓,与齐洵差不多大,去年领了羽卫郎的职,在禁守皇城。
她收起打量的目光,含笑起身,略低了低酒杯:“在下不过是跑的地方多,听得一些罢了。
说起年纪,今年小弟恰十八。”
“哦,小我两岁,”
宋书皓饮了杯中酒,笑着道,“我与齐世子同龄。”
贺兰叶客客气气:“宋兄。”
这头正在好生攀谈,那头就有个长得细眉细眼白白净净的少年蹿了过来,站在宋书皓面前,上下打量着贺兰叶,口中啧啧有声。
“我知道你,奇华公主喜欢你,她为了你差点抗旨不愿意出嫁……”
话到一半,旁边的宋书皓厉声道,“阿长!
谨言慎行学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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