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思忠挨着范祥照,吃力的扬着雪。
范祥照见姬思忠的两只小手儿,和脸冻的通红,两只破旧的棉鞋筒里也灌进了雪,心疼的说道:“思忠别干了,我带着你记工去。
告上告上你哪个人叫什么名儿,这个工怎么个记法儿。
记完工你就家走,把鞋头子(棉鞋)换了暖乎暖乎,要是不到散班(收工)的时候,你就上场里找你云、江波叔去,在场里干点活得了。”
姬思忠感激的点了点头儿。
范祥照:“我给你的记工本带着呢吗?”
“带着哪。”
姬思忠从棉袄的小口袋里,掏出了记工本和一根铝笔。
范祥照:“走,咱俩打东头挨着个的往西头记,你记住了,千万别落下人儿。”
“嗯,别落下人儿。”
姬思忠点了点头重复道。
在离范祥照不远处,有两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妇女也在懒洋洋的,随着人们扬着雪。
头上蒙着土黄色头巾的妇女叫王华,蒙着蓝色头巾的妇女叫刘学静。
单看这两个人,无论是身材上还是长相上,都颇有几分姿色。
穿着打扮也比队里的,其他妇女社员时尚的多,而且这两个人多少还都有点文化,能说会道,嘴上从来没有饶过人儿。
王华的丈夫叫李廷洲、共产党员,在县公安局给犯人做饭,是一名临时工。
每月挣十六块钱的工资,交给生产队六块钱,队里给他记整劳个动力的工分儿,他自已剩十块钱。
别小看这十块钱,在当时人们的生活条件儿,普遍不富裕的情况下,他们家明显的要比其他,社员家里的生活条件强的多。
刘学静的丈夫叫王义,是一名国家正式教师,也是每月挣工资的人家儿。
虽然这两个人的自身条件儿,和生活水平要比他人高出一大截儿,但在生产队里的口碑却不太好。
由于他们俩家的家庭条件比较接近,于是她们两个人傍在了一起,可谓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盖子找蛤蜊。
这两个人每天摽在一起,依仗着家庭条件好一些,唯我独尊、盛气凌人、为人办事十分霸道。
今天看着某个人不顺眼,就故意找个碴子和这个人打顿架,骂顿海街。
明天听某个人说话不入耳,就跟这个人抬顿杠,闹回别扭儿。
这么说吧,王华、刘学静这两个人总是认为,在生产队社员当中,她们说什么话,办什么事都是正确的,别人必须依着,顺着他们俩。
否则,她们俩就会合起伙来跟你反、跟你闹、跟你打,活生生的就是两个泼妇、坐地泡。
并经常按照自己的想法儿、看法儿,猜忌事儿、猜忌人,给他人编造一些个子无虚有的事儿,来诽谤、陷害、冤枉别人。
俗话说:惹不起、躲的起。
队里的社员及街坊四邻视她们俩为灾星、温神一般,平时见着她们俩,都远远的绕着走。
而她们俩却是整天是形影不离,好的恨不得两个人穿一条裤子。
村里一位有学问的人给她们俩,取了个别名叫“庆父”
。
“庆父”
一词源于《左传》,庆父是春秋时期鲁国的公子,他一再制造鲁国的内乱,先后杀死了两个国君,当时的人有“不去庆父,鲁难未已”
的说法,后人常常把制造内乱的人比之为庆父。
让我们再回到五队,社员田间扬雪的劳动现场。
范祥照领着姬思忠,边记工边向一行人们的东头走着。
刘学静有气无力的扬了一铁锹雪,尔后东张西望起来,想偷一会懒儿。
见范祥照、姬思忠二人,正向人行的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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