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上午,杨江波在自家的院子里“嗨嗨嗨……”
地用刨斧劈着树墩儿。
杨江波是个三十多岁出头的车轴汉子,方脸,黑黄色的皮肤,重眉毛下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刚强的眼神儿。
他的脾气不好,还是个爱管闲事儿,爱生闲气的人。
无论是村干部还是普通老百姓,如果是办了他认为不合理的事儿,只要是他碰上他非出头管不可。
即使管不了的他也要管,最后弄一脖子蒺藜狗子秧,还得自己忍着疼痛往下抖搂。
为此和街坊四邻的老乡亲们,一个生产队里的社员们,闹点小别扭儿,那是常有的事儿。
不过,他心肠特别的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乡亲们谁家要是摊上点难事儿,他准是一马当先前去帮忙,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即使以前他和这个人闹过摩擦,他也是同样主动的,真心的、热情的、力所能及的上前帮忙。
因此多数的老乡亲和对里的社员们,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他还有个古怪的个性,就是无论和这个人的,关系有多么的好,即使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只要是这个人当了干部升了官,他立马就会疏远了这人儿。
就是在道上走个碰对头儿,只要是这个人不主动的,先和他打个招呼说个话儿,他是连看都不看这个人一眼。
反过来要是这个人,先与他打个招呼说个话儿,他会高兴谦逊的回应十六句话儿。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能叫你拿着里我当哈巴狗看。”
年三十上午的天气格外的冷,杨江波这么卖力的劈树墩子,可不是家里没有做饭的柴禾烧了。
三天前他就感了冒,高烧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转。
他是想借劈树墩子累出一身大汗来,就能退了感冒引起的烧,感冒也就好了,不用花钱买药吃,家里就省下买药的钱了。
他头上戴着一顶已经掉了一半的毛儿,看不出什么皮的皮帽子,皮帽子的两个耳朵,耷拉着捂住两边的脸颊。
上身穿着一件青布面的小狗羊皮的皮袄,里面没有穿着,贴身的衣服,这纯属于毛啃着肉哇。
你说难受不难受吧?谁也不愿难受,没有办法儿,生活条件困难嘛。
一条了黄的白布带子扎在腰间,下身穿着一条两个膝盖都补着补丁的青布棉裤,裤踢脚用青布条子扎的紧紧的。
他咬紧牙关,鼻子眼里往外喷着热气儿,嘴里喘着粗气儿。
两只手紧攥着刨斧把儿,举过头顶
一弯身一直身,抡圆了一下接着一下的,不停地劈着树墩子。
杨江波的妻子景书兰,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脾气温顺,少言寡语,过日子精打细算,为人办事非常慷慨。
此时的她在外间屋里,正忙忙活活的准备着,大年三十的午饭哪。
临近中午,饭菜做好了端进里间屋,摆放在了土炕上的饭桌上。
十几个“三七开”
的馒头,“三七开”
的馒头是指用三成的玉米细面儿,七成的白面掺和在,一起做成的馒头。
两碗用猪肉、白菜、粉条熬成的肉菜。
所谓肉菜其实里面儿,也没有几片肉,就是猪肉领道罢了。
杨江波、景书兰夫妻俩,有一双儿女。
儿子叫杨大春,刚刚九岁,女儿叫杨小花七岁。
两个孩子正在里间屋的,屋里地上打闹玩耍哪,见母亲把饭菜端上了饭桌儿,两个孩子立刻就停止了玩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