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点了点头,听说了连俊青的事她更恨的是自己吧,她一直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她,是不是母亲就跟着连俊青走了,再不回许家,就算是在娘家守寡,也好过在许家如履薄冰……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欠了母亲那么多吗?
她越这么想越觉得自己生而无用,就连再活这一遭也是无用的了,不如就死在回程的马车上算了,她去了,母亲还有活路。
她本来死前就心如死灰一般,如今经过救活栀子好不容攒出来的再活一回的心气儿也磨没了。
瞧着春喜竟然厌恨的力气都没了,要说厌恨,她约么只厌恨自己吧,上辈子已然够糊涂无用,怎么让她这糊涂无用的人再活一回呢。
春喜瞧着许樱怔怔的出神,竟有一些害怕,忙寻个由头出去了,正好遇见披着衣服来看女儿的许杨氏。
“二奶奶。”
“我听见有人话说,姑娘可是醒了?”
“姑娘醒了。”
“你也守了半宿了,去歇着吧。”
许杨氏挥挥手让春喜走,自己进了许樱的屋子。
“娘,若是没我,你是不是就跟着大舅舅走了?”
许樱小声问母亲。
“傻孩子!
若是没你,我就随你父亲去了!
好过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许杨氏搂着许樱说道。
“娘!”
许樱靠在许杨氏怀里哭了起来。
漫天的纸钱飞舞,许樱披麻戴孝坐在马车里晃晃当当的向前,这就是真的送走父亲了,虽说已经隔了几十年,许樱还是觉得心里被掏空了似的难受,许杨氏楼着女儿,也是一言不发。
许樱早忘了父亲的葬礼有多风光,两榜进士、六品通判,英年早逝,来吊唁的同窗亲朋不知道有多少,就连县令大人也亲临,可是许樱原来的记忆里最
深的明明就是四叔和五叔为了争让谁家的儿子扛灵幡的事大吵了一架。
她跪在灵前,看着两个大人动手,被吓得哇哇大哭,结果挨了太太一耳光。
“娘,谁扛灵幡呢。”
“你六叔。”
许杨氏说道,她没想到许昭龄竟如此的兄弟情深,肯替许昭业扛灵幡。
“哦。”
许樱不说话了,上一世六叔的妻儿俱丧,自是没有心思去管那许多的事情,如今栀子有孕,六叔只不过是替侄子扛灵幡,倒省了好些的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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