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大背头领口的手慢慢地松开,薛宝添向迎面走来的警察露出了笑容。
警察将薛宝添的脑袋推出车外:“那个刀疤脸可是有案底的,刚刚你们真在聊天?”
“嗯,聊天。”
薛宝添鼓弄了一口烟,“聊现在的警察叔叔长得真他妈帅,好的都上交国家了。”
“啧,行啊,全当我这儿废话呢。”
警车升起玻璃,给油明显过头,一脚窜了出去。
路灯下,雪粒子斜飞,裹着光,凛冽得像刀锋见血之前反射的寒光。
薛宝添望着驶远的警车,慢慢握紧了拳头……
有点感冒,早晨醒来时脑子昏沉沉的。
胡乱洗了个澡,薛宝添泡了一碗方便面。
昨晚没吃饭,如今饿得前胸塌后腔,面还没软就忍着热往嘴里塞。
端着面碗踱到窗前,边吃边往外看。
窗外没什么好景致,烟城的冬天,远近苍茫,萧瑟凋敝,覆上了雪也与“分外妖娆”
差了点意思。
目光从枯败的树枝滑到小区内的甬路,余光瞄了一眼楼下的垃圾桶,过一会儿又瞄了一眼。
瞄到第三次,眼睛微微一眯,薛宝添看到一个拾荒的老人正由远而近挨个翻捡着垃圾桶。
细长的面条在叉子上快速卷了几圈,薛宝添一口吞下,抹了一把唇角,连大衣都忘了穿就冲下了楼。
“我的。”
先于老人,薛宝添霸占了垃圾桶中的编织袋子,“我昨晚扔的,现在想想还有用。”
老人白了薛宝添一眼,向下一个垃圾桶走去。
薛宝添对编织袋子没好气,摔摔打打拎进了屋子,放在玄关,将半冷的面条吃完后才去理它。
这是昨晚买薛宝添公寓的人送来的,连同公寓中的一些私人用品。
当时薛宝添焦头烂额,卖房后只带走了一些必需品,很多东西都锁入了杂物间,讲好了以后取走。
新房主见人久未来取,又着急腾用空间,便主动问了薛宝添地址,将东西打包送了过来。
看到这个编织袋子时,薛宝添有些惊讶,张弛那个穷酸鬼竟然忘记了带走自己的全部身家。
那日穿月山上,张弛言明要走,闹不清什么心思,薛宝添偏忍着膈应让他伺候了一回。
刚刚在车里张弛吃相难看,薛宝添早已被折腾得腰膝酸软,如今咬牙挺着,报复似的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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