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花非若顿感心里堵得慌,却在此时,荀安也在他车前单膝落跪,满目真诚的注视了他一眼,便垂下头去将手高高抬起,等着女帝许他搀扶下车。
看着这只等着自己扶的手,花非若内心深处着实是不想承这情,却奈何情势所迫,他也不能完全不给面子,于是心底一番纠结之后,花非若还是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手。
也就是一场戏而已,牵就牵吧……
而却不知,接住了他手的荀安此刻却是如沐天恩一般,奉若珍宝般的托着他的手起身,小心翼翼的将他牵下车驾。
一下了车,花非若便不动声色的抽开了自己的手,却瞧着自己满地的“宠郎们”
,无奈溢乎心门。
“都……起来吧。”
群郎闻令起身,花非若却瞧着这情况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陛下!”
花非若闻声回头,就见是潮余正朝他走来。
紧随在潮余身后的还有两个意欲阻拦,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宫仆,显然潮余又是逾礼朝他走了来。
“陛下,我要改道去西奉园了。”
讲话时,慕辞特意收敛了平日里的张扬之态,让自己显得乖巧了些。
而从刚才就愣怔于眼下情形的花非若也是听他说此才恍然想起,回琢月的路上荀安便也同他说过,潮余非宫禁中人不可随女帝居留宫中,便只得将他暂时安顿于宫城西邻的别院西奉园。
一想到当下自己最熟络的人竟不能陪自己入宫,花非若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没底,却还是未显异色的应道:“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女帝温声应答,待他似乎总要格外温柔些,慕辞不禁隐为心花怒放,于是笑嘻嘻的求道:“陛下若是有空,记得来看看我。”
闻言,花非若长睫笑而微垂,眼中蕴起一抹缱绻似的柔色,“好。”
慕辞堂而皇之的在女帝面前停留如此之久,在后的两个宫仆又胆怯的不敢上前劝阻,于是伴驾一路而来的那个安常府紫衣女官便稍前了一步,俯恭请道:“烦请郎君移步登车。”
紫衣女官讲话时,后头另一个青衣的女官则已让步作请,向慕辞示意了远停在一旁的马车。
“我走了。”
慕辞又格外乖顺的与他说了一声,花非若柔然点头,全然未留意到周旁众人已是纷纷瞠目结舌。
尤其是那一众郎臣。
走出了步,临要登车时,慕辞又依依不舍的回头瞧了女帝一眼,却现原来他也一直看着自己。
瞧着潮余那蛮有些不情愿的背影,花非若内心也是叹然,又因之想起了先前在流波镇时,荀安与云凌因不知实况而将潮余好一通审问,便寻思着之后恐怕还是得详细解释一下潮余的情况。
“陛下,该回宫了。”
荀安在旁小声提醒了他一句,花非若才愕然回神收了瞧着潮余的目光,旋即便瞥见了一串闪避的目光,这才想起自己当下的身份,暗暗汗然。
这些郎臣其实早在方才便一直琢磨着那个随在女帝身边的不知是谁的人了,眼下见其竟被安常府的人请入了西奉园,一个个都不禁在心下敲起了警铃。
而远在一旁的上尊也留意了慕辞片刻,瞧人登车往西奉园的方向去后,便对身旁侍女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回宫将容胥喊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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