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洪真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父亲留下的这张黑符,载述的竟是一座地寝方位。
“我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洪真点头,“记下了,一字不差。”
花非若取来过眼无碍后,便又将纸条交还给洪真让他收好。
“我能解出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不清楚了。”
他对冥文的了解远不及他哥,所能解的就只有一些相对常见的、多被用以标记方位的文字词句。
而其他录写生死或因果咒判的,他就知之甚少了。
而这张黑府上的朱文,他也就大概能猜出些许文段应该是求担恶果的意思。
洪真也细细将自己录写的内容看了一遍,惊问道:“这是流波山的地宫?”
“你听说过这座地宫?”
“曾听父亲和羊叔议论过。”
看他那样显然又是不知其地宫的详细情况,花非若也就不作多问了,只温然一笑,起身道:“去看看吧。”
兜转了几日,他终于还是得偿所愿的依其符上所指,来到了流波山。
由于流波山临海东向皆为峭壁绝崖,又有一道垂瀑自山顶而下,激流入海,着实无法行船挨近,于是列队只能从西郊走,往曲延山绕路而往。
入曲延山时,花非若又顺路进了那间祠堂一趟。
碑文上,隐山氏立下的那三条规矩再入眼中,这回却不似那时还有心思细细琢磨其上文字,倒是有些沉重压在心头,叫他生了些犹豫。
任何古怪的规矩背后,都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因果。
且说到底,他也并不能断定流波山中就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那山里究竟有什么,也是他所未知的。
见女帝在那碑前站了许久,愁然有思,也不知在犹豫什么,慕辞便走上前去,先是悄悄瞧了他一眼,才问:“眼下要进山了,陛下也开始顾忌这碑文了?”
花非若回神瞥之一笑,说不顾忌那是假的,但他思索的更深,又无从解释,便没开口言应。
“神鬼之物虽虚渺,不过许多时候也确实能障人耳目。
至少那些遭了窃的墓,总不会是犯了此山的禁忌吧?”
潮余言之在理,花非若也温笑应之,“你说的对。”
不管怎么说,既然都来到了这里,那必然是应入山一探的。
独看流波山,其形如锥天之矛,山间流泉傍势,东面临海气势磅礴,其地风水极佳。
且他在另一个时代还曾亲自潜入水下观势,此山之势远不止于水面上所见,若再加上其海中藏势,此山大概还要更加巍峨。
护随女帝的列队浩浩荡荡来到流波山步行能至的最高处,而若再往上,便是险峰绝崖了。
“陛下至此山中,究竟要寻何物?”
山上风声呼呼嘈耳,落瀑的激流水声更是轰啸不已,花非若手中拿着四象罗盘正专注的观着地势,便没留意荀安问他的话。
他这一路,皆是按着那黑符解文所走,怎到了这山中,反倒陷了僵局?
花非若看着手中已寻不得突破的罗盘些许懊恼,索性将此物收起,放眼四望,所见山石嶙峋,也是一番荒芜。
“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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