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家年老色衰的朗侍才拎着食盒一转身,就见一身姿潇洒、步履生风的俊俏郎君迎面走了来,惊然一瞥即老眼直,便直愣愣的盯着人走过来。
慕辞目光本不作斜移,却是被那道直愣的目光生引了注意,便面无表情的瞥去了一眼。
这一眼瞥得那老朗侍又是心中一番惊叹,只见其人不但身姿绝妙,容貌更也出挑,修眉英目,俨然一身正气,瞧着就与街上那一抓一大把的风骚货色截然不同,一看就是才貌双全的良婿佳郎!
慕辞只淡淡一瞥便收了目光,并未理他一路盯着自己入堂的视线。
慕辞一入堂就见座上的镇守一派神情萎靡半死不活,一时倒被逗生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坏心思,于是略存笑意的询道:“这大清早的,大人怎像是没睡醒似的?”
镇守白了他一眼,“没睡醒,气醒的!”
无端挨了镇守臭脸的一句怨言,慕辞却也不恼,倒是猜到了这老头又被什么事给招惹了。
“沧城军昨夜便封了城,范围遍及城郊十里,虽闭锁了城门,但每日也有三个时辰准许小贩入郊市行商,不过镇外之人是万万入不得的,是故窃尸之贼必定潜藏于镇中。
大人于镇中为官多年,对镇上人家了如指掌,自然能知此事多半不会是本镇之民所为,而外来之属大人无凭持节也探查不得,这几日恰逢沧城军搜贼,岂不正好给了大人断查此事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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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哼哼冷笑了两声,“你说的倒容易,眼下沧城军寻女帝寻得正紧呢,岂有功夫搭理我这破事。”
慕辞笑了笑,又道:“沧城军寻女帝与大人查此事有何冲突?我们不过就是借其军威行个方便罢了。”
“府衙的人也都忙着协助寻女帝呢,谁去查!”
“反正我非官属持符之仕,也掺和不得女帝此事,大人便让我去吧。”
“你去?”
镇守不掩狐疑的瞧住他,“你想怎么查?”
慕辞走上前去,自然在镇守身旁落座,道:“大人不也怀疑那条贩珠之船已久,不如趁此机会让我登船看看?”
一听他打的竟是那条船的主意,镇守立如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身躯弹往后一撤,连连摆手道:“沧城军自昨夜便死死盯着那船,你还想去招惹?不行不行,这决计不行!”
昨日夜间,他去向统帅求那不宜之情时,统帅便已向他传达了郎主将遣人暗查那条商船的意思,并叮嘱他切不可打草惊蛇。
然这一大早这小子便想去闹腾那条船?
这岂不是要他老命!
慕辞本还想再说几句,谁知这老头就是抵死了不听他讲。
“此事绝对不行,你想都别想!”
嚷罢,镇守便将身一避,一副闭言送客之貌。
他这反应倒也在慕辞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位早年仅务于操持家务的镇守大人也是因家中小辈不成器,不得已才承其亡妻之位,做了这小镇的镇守,良心倒是没得说,就是过于本分了。
“此事若是置于当年女君犹在时,恐怕早已设法将那贼船里外翻了个底朝天。”
“你……”
他冷不防的将自己已故先妻搬出,镇守想当然心中一阵刺痛,却也霎折了气软,想怒之回驳,却到底是没有底气嚷出来。
“新穴遭窃不过雪上加霜罢了,大人难道就未曾想过,近数月来暴毙的女子其死因许也存异?”
“岂有你说的那么……”
“这天下岂有哪种瘟疫只传女而不传男?何况每逢谁家女子病故,入葬不过三日即尸身被盗,而非异疾身亡者则于墓中安然无恙——此间种种相连,大人竟毫无察觉?”
镇守被慕辞一句接一句逼得讲不出话,焦躁难抑的便起身在堂下来回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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