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听到程立安说进,程果走进书房把门关上就听程立安说“坐”
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程果在程立安面前的那份拘束大多是来自对程立安的崇拜和尊敬,其实程立安绝对算上一个三好父亲。
除了某些原则问题,程立安一向对程果是百依百顺的,绝对称得上是宠的,至于那些原则性问题就是程果还是个五岁小朋友的时候就喜欢隔壁小学的某个三年级小男孩,又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暗恋自己的数学老师。
总之,程立安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情商高的人,但是显然程果同学情窦初开的是有点早了,也许是劳拉的奔放基因的缘故。
程果目光落在檀木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上微微垂了眼眸,程立安是一个很自制的人而此刻那个精致的烟灰缸里却满是烟头,她终是,让他失望了吧。
“程果,”
程立安像是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又想到程果在的缘故马上按灭了烟头,一向在C市呼风唤雨的程市长在自己女儿面前竟然有些词穷,“这么快就长大了,那时候还小小像个小雪团子,现在就要结婚了。”
程立安随手比划着程果小时候的样子却让程果迅速低头湿了眼眶。
最开始抱着程果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为人父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歉疚,这个小女孩注定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成长,甚至连生命的开始都被冠上了别人的名字,即使那个名字是她的亲姐姐。
不同于程诺,程果算是程立安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哭起来声音嘹亮而且劳拉几乎是生了程果就走了,程立安白天上班晚上要给小丫头冲奶粉,每次累的时候看她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弯着大眼睛小手挥着,看不到他的时候她会哭得声嘶力竭,他渐渐地能轻而易举地冲出浓度适中温度正好的奶粉,渐渐一字一句地耐心教小丫头说话,扯着她的小手看她蹒跚着摇摇晃晃地迈出小心翼翼地步子,摔倒的时候她眨着大眼睛委屈地像一只小猫无辜地要抱抱。
每个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手背的肉也有多少的问题,程诺和程果之间他一向是偏爱程果的,从最开始的愧疚到渐渐的亲昵,程果是一个坦然接受别人爱并回以更多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往往是讨人喜欢的。
程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无从疼爱,只能越来越远。
“关于程诺的病……”
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及了这个话题,程果手指绞着衣角不由自主地紧张,她却不能打断程立安的话说我不捐。
她不想的,她不想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如果程立安坚持,如果他坚持……
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想到程立安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用管,这不是你的义务和责任,找个时间和徐家商量一下你们去欧洲旅行结婚,我怕你姐她……”
程果看到他喉头涌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一向无所不能的父亲就那样红了眼眶。
那一瞬间,她的卑劣和自私让她无地自容。
她竟然在怀疑她的父亲会逼她给程诺捐献骨髓,更自私的是,她在听到“你不用管”
这四个字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而那四个字就像是打在她脸上的耳光,愧疚和自责让程果鼻子一酸眼泪就汹涌而出。
“程果,你是爸爸妈妈很喜欢的孩子,不是程诺的影子,也不是她生命的支撑……”
程立安把一杯茶递过去,“生命永远是无奈的旅程,我们牺牲了你的幸福去换她不多的时间,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注定的结局,更何况我们怎么会舍得……”
正如安凝推断的那样,他比谁都清楚程果天天跟着徐慕斯同居,怀孕时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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