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塔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用了,一点治理肠胃的药,要什么报酬。”
迪塔夫人进屋子找药去了。
客厅里,只剩迪塔和谢尔顿,而且由于靠背椅的摆放位置,他俩只能面对面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有一种诡异的尴尬。
当然,也可能只是谢尔顿单方面不自在。
迪塔夫人怎么来的这么慢?
迪塔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急着回炼金室去了,反而稳稳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谢尔顿。
“你是新搬进克拉维斯的吗?你也住第七鬃狮大道?”
谢尔顿手都索回了斗篷里,试图蒙混过关:“嗯,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最近克拉维斯的新城民可不多啊。”
迪塔直接打断了他,语气悠悠,仿佛含有未言尽的深意:“我可听说,有个恬不知耻的懦夫也灰溜溜滚回来了。”
“哼如果叫我抓到这个人,我要把他按进魔龙的毒液里来泡酒,要把他那只会说谎言的舌头拔下来,给我的靴子当擦鞋布!”
然而,眼前的黑衣人听了这话没什么别的反应,反而还有些好奇地接话道:“噢?是吗,这个懦夫,他是什么人?”
不,这人不是谢尔顿。
谢尔顿最是自恋和骄傲,若是听到有人如此评价他,他不会是这个反应。
迪塔嘴角神气的胡子都微微耷下。
试探以失败告终,脑袋并不太聪明的迪塔给自己倒了壶浑浊的酒。
“没什么,一个现在不允许被提起的人罢了。
您若是要在这儿继续生活,最好也不要和别人问起。
今天提起是我老迪塔犯糊涂啦。”
迪塔举起小酒杯,脸上竟有几分落寞的神色:“刚才提的那个人,您就全忘了吧。”
谢尔顿端起面前的小酒杯,藏在黑袍下的手都微微抖着。
他故意压低的腔调又在黑袍下响起,语气自然。
“不瞒您说,我是听了克拉维斯‘自治邦’的名号,专程为此远道而来的。
您不如跟我好好讲讲克拉维斯,满足一下我这个外乡人的好奇吧?”
“哼,自治邦?”
几杯小酒下肚,迪塔不再年轻的脸上笑出了许多讥讽的皱纹。
“你还年轻吧?听了这么个‘自治邦’的噱头就慕名而来,太傻啦!”
迪塔摇摇头,酒气随着他有些迷蒙的话语,一起飘近了微微出神的谢尔顿。
“现在的克拉维斯算什么‘自治邦’?它不是人民的城邦,它已经被被下流的贵族和教会霸占,克拉维斯已经没有灵魂了!”
“你是没见过从前从前那个臭小子,他还在的时候,我们克拉维斯是什么样子”
我记得,我记得。
谢尔顿手憧憬地伸出,却又惧怕地缩回去。
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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